张太直的简居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那是张莫鱼坐在院子里喂蚊子。
老头子晚上回来匆匆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又出门去找朋友折腾墓志铭去了,说是明天回松港前一定要弄好,否则赶不上丧礼了。
长夜漫漫,他又一个人了。
万一红叶今天也来呢,先候着吧。
于泽诚说得对啊,这夏天怎么那么长,好想快点秋天啊。
话说,他到底是不是大梁间谍呢?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真是可惜了。
本来此人前程远大,又是寒门出生,家里又有兄弟,长得也不寒碜,过来张家入赘倒是挺合适的。
不过张太直又说给张闻歌在老家安排亲事了,是准备嫁出去的。
这个老头子朝秦暮楚,颠三倒四,真是搞不懂他。
一会死了老婆眼泪都不流一滴,跟个石头一样。一会人家小姑娘拿五个算盘他就打鸡血要炫技了。
是不是人老了脑子糊涂了,别回了老家又反悔说想把女儿嫁龙四,绕一圈又回去了,搞一个完美闭环。
只要他说的报仇不是骗人就好,否则他来松都岂不是白来了,丢下妹妹一个人守灵,多苦啊。
刚下午给她买了些字帖画帖,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母亲最喜欢吃枇杷了,可惜这会不是时节,也没有大棚,只能买些枇杷干了,希望她能喜欢。
虽然对自己来说,其实只有一春又一夏的母子缘分,那但那关怀爱护却是真的,何况这肉身也有她十多年的生养情分。
希望张太直这个老头子是真的想好了报仇。
可报仇了以后会不会影响家里人呢?眼下自己和妹妹尚不能自立啊。
头痛。
暂且不想了。
“啪”,又一只蚊子被张莫鱼打死在胳膊上。
蚊子啊蚊子,虽然我知道你是母的,馋我的身子,可像我这样的精壮美少年,血可是价比黄金,怎容得你来占便宜?
“啪”,又一只蚊子被张莫鱼打死在脚趾上。
放着我鲜嫩的腿不咬,非要叮这种没肉的关节,很难抓痒的你知不知道?缺德不缺德啊你!
诶哟,谁拿小石头砸我?
“红叶。”
“你爹今晚也不在?”
“嗯,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只是碰巧路过。”
张莫鱼去墙边抱她下来,“你想我了是不是?”
红叶扶着张莫鱼的胳膊自己站在地上,“想过来看看蚊子怎么吸你那价比黄金的血。”
张莫鱼看到红叶那傲气样子,想打压一下她的气焰逗逗她,故意叹气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昨天没让你摸两下过瘾,今天念念不忘,所以还是来了。”
红叶吃一堑长一智,她伸手左右摸了摸张莫鱼的脸蛋,一挑眉毛,“哦,不就是脸么,摸好了。”
张莫鱼握住红叶摸他脸的手,低声说,“我说是给你摸又硬又长的那个过瘾。”
红叶立刻羞得把手抽回,转过身去,气恼不已,“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张莫鱼立刻绕道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羞红的脸左看右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摸我的鼻子,你又想哪里去了?你到底想摸我哪里?难道说……”
红叶发现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准备翻墙要走,“张莫鱼!你……你再这样欺负我,我可就走了。”
张莫鱼赶紧拦腰抱住她,“别别别,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去屋里好不好,这里都是蚊子,再多呆一会,红叶就要变红蚊子块了。”
红叶听到他哄,这才回心转意,脸上不情愿,步子上又很情愿地随他进屋。
“诶呀,这屋子里蚊子也好多,我们还是进蚊帐里躲起来吧。”
红叶钻进了蚊帐,却把蚊帐捏住不让张莫鱼进来,“我看你在蚊帐外面就好了,就你这脸皮厚得,蚊子怕是咬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