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还好……还好……”
张莫鱼在一旁看着,心里都笑到捶地了,虽然他跟曲宴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此刻竟然也有点怜惜他了,他现在觉得两相对比之下,龙四那点皮外伤真的还好,张家实在已经是相亲届的楷模了。
当然现在他只是假装喝茶,尽量让自己别笑出来,他想给这个男人留点面子。然后闷声发大财等吃大餐。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出门,这样的好事以后还是要多多益善,又能免费看戏又能免费蹭饭。
那小田点完了菜,便四处打量这气派的合欢楼,只见大堂最显眼处有一副巨型的画,上画的是红枫遍山之景,既优雅又色彩绚丽。
小田张口问曲宴,“这楼是不是龙家建的?”
曲宴连忙回答道,“小田你真是好眼力,确实是龙家所建。”
小田满意的点点头,“龙家在盖楼这件事上确实有点本事。这么大的大堂内,柱子没几根,不容易啊。”
曲宴点头称是,“据说连大秦使雷登见了此楼都赞叹不已。”
小田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摇头道,“可惜龙家的人太笨,只会垒砖头,看不住产业,现在这楼已经是我宋七哥哥的啦!”
张莫鱼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好家伙,这也太绝了,曲宴你鞍前马后,到头来人家心里已经有一位哥哥了。
张莫鱼故作惊讶道,“啊……这宋七是何许人?这么厉害吗?”
小田眉飞色舞,立马接口道,“宋七是青禾宋氏的七公子啦,宋家乃新罗第一世家,这都没听过吗?”
张莫鱼皱眉道,“宋家第一世家是不假,但龙家和宋家势力相当,这楼怎么会到宋家手里呢?”
小田立刻纠正他道,“不是到宋家手里,是到宋七哥哥的手里,这不一样的!”
张莫鱼一脸困惑,“宋七难道不是出自宋家吗?这有什么不一样?”
小田伸出一只食指,不断得向上摇动,“宋七是宋七,宋家是宋家。宋七可以没有宋家,但宋家却不能没有宋七。”
张莫鱼还是没听懂,他用期待的眼光看向曲宴。
曲宴只好接口解释到,“这宋家青禾氏枝脉繁多,宋家子弟许多都是自己开设产业,其中属宋七最能干最为厉害,从松都一直到最南边的平庆,都有他的产业。宋七少是老族长看中的下一任当家人,据说现在宋家样样大小事务都已经离不开宋七少了。”
张莫鱼一听此人果然厉害,本来他以为耕山的龙四就已经是十分优秀的世家子弟了,但跟他们口中的宋七一比,龙四真的就只是一个掏粪男孩。
张莫鱼心想,该不会是因为老爷子认识宋七,所以找借口拒绝了龙四?哇,那龙四可是真的没戏了,等也是白等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小田,“那你口口声声叫他宋七哥哥,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啦?”
小田得意之极,嗓音都高了起来,“那当然,我们还睡过一个被窝呢!”
曲宴手里的茶忽然洒了出来,桌上漫了一片茶水,张莫鱼赶紧招呼人来擦。
张莫鱼都无语了,这小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真的什么话都敢说啊,还都当着曲宴面前说,简直不把曲宴当人看啊。
张莫鱼只好换个方式提醒小田,“幸好田兄你是男的,说起来你跟宋七公子是兄弟之情,要不然我们该误会了。”
小田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口,连忙解释到,“我们是很小时候结伴去大秦游学,晚上思乡情切,就促膝长谈,那时候十岁都不到呢。”
曲宴这才松了一口气,“我以前在大秦游学,也是思乡情切,此乃人之常情。大秦风气本来也与新罗不同。”
张莫鱼也为曲宴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十岁都不到的小朋友关系好,不过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曲宴也是压力山大啊。
张莫鱼微笑道,“看来两位都去过大秦了,不知道这大秦的风气与新罗有什么不同?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曲宴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这大秦乃是天朝上国,大秦人都与我们长得不一样,都是高鼻深目,俊朗不凡,且风气开放,男女都可以自行上街,女人也可以从政营商。走在大秦的道路上真的是一种万国来朝的味道,天下的英豪汇聚于此。实乃是气象不凡……”
张莫鱼听了也觉得很厉害,他点点头,又问道,“那大秦那么好,你怎么还回来呢?”
小田叹了一口气,“因为新罗人与大秦人长得不一样,新罗人去了大秦要被欺负的,跟在新罗有贱籍一样,一辈子出不了头。”
曲宴却摇头,语气坚定,“这不是大秦的错,都是当年我们新罗人自己不好。伤了大秦的心。”
张莫鱼心想,这曲宴只怕钉在棺材里,抓破手指,也要歪歪扭扭地在棺材板刻上“大秦之狗”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