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坐在高位,翻了翻卷子,再递给随侍的太监,“将卷子分下去吧。”
明亮的殿堂摆了两列共十个案桌,分别坐着去年科举的前十位考生。
衣修缘在这群人中格外出众,举止彬彬有礼,不卑不亢,神色专注认真,格外有魅力。
元锦看了他好几眼,他虽然低着头,但是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握笔的姿势也如流水行云,潇洒恣意。
大约是察觉了元锦看他的眼神,微微抬眼看了上面一眼,只看见一身明黄尊荣高贵的影子,一国之主,看不清样貌,但是单单坐在那里,就代表了与世匹的尊贵。
每个案桌上都有一钟漏,漏到一半的时候,衣修缘耳尖的听到了一道细微的脚步声,每个桌子边都停留了一会,渐渐向他靠近了。
视线的余光忽然看到一片明黄色的衣角,在看他旁边那人的卷子,待会儿可能就是他了。
向他靠近了,近到他能清楚看到黄袍上绣着的龙纹。
一阵清香气味飘过,明黄色身影停在他前面那桌。
衣修缘抿着唇,抬头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背影,乌发黑亮柔顺,一身黄袍,尊贵匹,身段高挑,长身玉立。
越过了他的卷子,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吗?
他还在胡思乱想,忽然肩膀一阵微凉柔顺的触感立刻唤回他的神来,吓了他一跳。
“别慌,你写得不。”
清朗的音色,像是在竹子环绕的水塘边奏响的七弦琴,引人陶醉,让人静心。
元锦转了一圈回到位置,和特许坐在他右下手座的晋凛州交谈,“我觉得左手那列第二个作的文章不,颇有些独到的见解。”
清香扑鼻,晋凛州眸光晃了晃,想要靠近,却被理智警醒,“接下来还有试问环节,陛下可以多考察一番,看看他是不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能纸上谈兵。”
元锦笑道,“我还想着把任务交给你和陆尚书呢。”
晋凛州回答的一板一眼,“陛下吩咐的,臣自然当全力以赴。”
他低着头,不敢对上元锦的视线,身为一个臣子,对圣上产生这种心思,实在是罪该万死。
小皇帝天下独一二的尊贵,怎能被人玷污,肖想着做南风小馆的腌臜事?
“时间到了。”元锦轻声道。
殿堂随侍太监下去收了卷子,交给等候在一旁的礼部官员,元锦给晋凛州和陆尚书使了一个眼色,接着漫不经心的靠在位置上,听着他们一问一答。
衣修缘站在十个人里显得特别出众,宠辱不惊,侃侃而谈,学识渊博得让晋凛州也颇为满意。
“陛下,卷子改好了。”
太监拿着十份写满了批红的卷子放在元锦面前的案桌上。
寂静,只有元锦翻着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