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氛围让衣修缘也不禁拳头紧握,心脏一下一下跳动得剧烈,口中发涩,忽然他听到一声轻笑——
小皇帝拿着一份卷子递给下首位的摄政王,他们的说话声依稀传来:“……可以为状元,你觉得如何?”
衣修缘眼神好,分明看见那张卷子上,写着的是他的字迹。
但更吸引他的,是捏着卷子的手指,像玉一般圆润光泽,修长有型。
“嗯哼——”
太监清了清嗓子,诵读出底下殿试考生的名次,元锦站起来,把这些人的职位分配交给了吏部尚书。
“衣爱卿。”元锦开口叫住衣修缘,“来朕御书房,朕对你的才识颇为喜爱看重。”
衣修缘:“臣尊旨。”
…………
元锦带着晋凛州和衣修缘两人进了御书房,让太监赐座,免了他们的礼。
“听闻衣爱卿是扬州大贾之独子,家中父母如何,这几月在京城可还习惯?”
衣修缘道,“回禀陛下,臣家父家母身体安康,他们年迈体弱不便行动,留在扬州颐养天年;这京城臣还住得习惯,京城里书楼名仕云集,冬日的雪景臣在扬州从未见过。”
元锦好奇,问道,“朕听闻扬州四季常春,冬日也不曾下雪,是吗?”
衣修缘答,“是纸上描绘太过夸张了。杨州不是四季常春,夏日荷叶亭亭,但是冬日也会下雪,只是不如京城下得大罢了,真正的四季常春还是得看苏州的暖城,花草如莺,莲花从六月一直开到十月。”
“原来是这样。”元锦笑着说,看起来很随和,连一身明黄威严的黄袍都抵挡不住他笑容中的暖意,“看来朕不能只是依照书上所言,就想当然的认为什么。”
“爱卿一定去过很多地方,朕观爱卿所作的文章,涉猎甚广,甚至还有不少偏远小城的事例分析。”
元锦讲这句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被晋凛州清楚的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小皇帝虽出身高贵,父母恩爱,没有乱七八糟的兄弟跟他抢夺什么,父母的爱、未来的权势都是他的。
但是上天嫉妒他,给了他这样一副病弱身体,幼时孱弱不堪,一直艰难的长到十八岁,先皇后忽然病逝,先帝传位给他,没多久也驾崩了。
就像他说的,次次在病中嗅到清冷的梅花香,在窗户的缝隙里看到纯白的雪色,但是从未见过傲立在雪地里的梅花。
晋凛州简直心疼的以复加,恨不得放肆地把他抱进怀里,不管什么君君臣臣长幼尊卑,做他的依靠,带着他纵马踏过长安……
“臣自十四岁时就跟着臣的老师四处游历求学,老师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名言臣一直谨记在心。”
“家师定教会了爱卿很多,为我大雍培养了爱卿此等人才。”
衣修缘作揖,“陛下谬赞了,为陛下分忧、为黎民造福是臣等做为臣子的本分。”
元锦对衣修缘笑笑,赐下赏赐,让宫中轿辇抬着他出了宫。
放榜第一天备受关注,衣修缘这圣上钦点的状元更是广受追捧,在京城里还有皇帝赏下的府邸,这独一二的荣宠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