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
三分钟。
七分钟。
桑哥依旧没有回复,估计是在忙,算了,我继续码字吧。云辰这样想。
行完祭祀仪式以后,张老爷与桑哥说要去和夫人女儿谈心,问他要不要同往。
桑哥犹豫片刻,看了看面前的大雪,想起来自己还有些未完成的事,便礼貌拒绝道:“我虽被义夫收留,日来与两位妹妹相处也颇为融洽。但如今两位妹妹都还未嫁,而我与她们并血缘之亲,如此前往她们住处,怕引人非议。”
张老爷觉得桑哥言之有物,便也不再劝阻,将随从招呼过来,由他们引路先行走远了。
桑哥看着张老爷远去的背影在这片雪光里消失,有点恍然,等反应过来就匆忙出了张府宅邸,朝自己原先那个虽偶有漏风的但是充满着和爹爹娘亲共同度过十几年的茅草屋跑去了。
他还记得,五岁那年,娘亲还在。
母亲为自己缝衣衫的情景历历在目,白天过去了夜里也在缝,但是母亲很少点蜡烛,家里乌漆麻黑的,母亲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他编织了一件件虽不至于华丽,但足以御寒的衣衫。
他还记得,那个冬天,他摸着母亲冰冷的手指,结出的茧一环绕着一环,就在那个小小的指头上,发生了那么多对别人看来足轻重的小事,却为他的童年带来了爱和勇气。
母亲常说“一定要读书”。
也是在母亲的四处询问下为自己找到了张家的营生,也是母亲的极力推荐让自己成了伴读的书童。
他是何等地爱母亲,这个平凡的女人,虽然在他的漫漫人生路上只陪了他开头的时光,但是她给自己的关爱和希冀让桑哥能够在往后的任何时刻都有勇气继续前行。
而他的父亲,和数的中国父亲形象一样,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形象。
但是他爱自己,毋庸置疑。
父亲是个称职的打更人,鲜少出现不按时打更的情况,有一次,因为他额头烧的极高,就是我们通俗的感冒,但是古人不知晓啊。
那时候又流行不知名的瘟疫,父亲极其担心桑哥,家里的被褥都取了出来盖在桑哥身上,桑哥依旧直呼,冷冷。
那一次他罕见地打更迟了几个时辰,让人高兴的事,第二天一大早,桑哥的病好了。
但桑父那几日总打喷嚏,按现在的话就是被传染也感冒了。
逝去的人会随着时间不断流逝,但是回忆的时候,他们的形象又会变得鲜明起来。
这大概是最幸福的事吧。
很久很久很久以后,桑哥在一部动画片中找到了能精妙形容这种感觉的句子。
人的一生有两次死亡,一次是当你失去呼吸,一次是当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