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桑哥没有犹豫地回答道。
他也深知张老爷的顾虑,回望过去种种,如果不是张老爷,自己恐怕也会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夜晚死在不为人知的某处。
但是他的心中依旧有块石头放不下,一想到片刻就提不起劲。
看着手上的“张倚隆印”,苍穹有劲的字体,张老爷准备这个礼物也是花了很多心思。
似是没有听到桑哥口中的回答,张老爷顿了顿没有反应。
而后张老爷崩溃大哭,完全失了平时的仪态。
桑哥心中有根弦被触动了,他轻放下手中印子,向张老爷伸出双臂,眼里的热泪再也法阻挡,夺眶而出。
至此,他终于肯叫张老爷一声“爹爹”。
杜鹃声不停,凄厉悲惨,而此处两颗相互取暖的心终是彼此找到了慰藉。
这天两人促膝长谈了良久,下人们来伺候老爷起身都被叫了回去。
再见两人出来时已是傍晚,下人们只知道从这天开始,张家多了个名义上儿子名唤“张倚隆”。
是年冬。
天降鹅毛大雪,张倚隆作为张家唯一尚存的儿子参加了张家的祭祀活动,这之前虽然张老爷有意相邀,桑哥总是为难推脱,而今,他法推脱了。
感受着久违的亲情温暖的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的祭祀活动,有点局促不安。
他的手指不断揉搓着衣角,导致衣角出了些褶皱。
现在的他也不再是只有一两件衣服的小书童了,他不用担心衣服破了没其他衣服穿了。
虽然他依旧极其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但是他不再需要畏畏缩缩地活着了。
会上备着各种祭祀用品,作为张家人祭祀时,桑哥才明白过来张老爷为何会年年不厌其烦地向自己邀约,原来家中女子皆按照礼数回避了。
如果他不在,张老爷只得孤身一人按照司仪的吩咐完成各种礼数,何等地寂寞。
桑哥学着张老爷的模样点燃香烛,上香敬祖,祭拜祖先,祭奠酒食,祈祷阖家团圆。
“阖家团圆”多么美好的愿景啊。
桑哥口中哈着气,这么想着。他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了面前的老爷,他也只是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啊。
第一次,桑哥对人生有了想法,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要到哪里去?一个个人生哲学问题涌入了他聪明的小脑袋瓜子,但当时的他法作答。
那现在呢?司马云辰码下一些字就开始犯起了爱找人聊天的毛病,他打开微信问桑哥,关于人生三问,你现在有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