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羡宗情急,连件衣服也来不及披便冲了出去,桓一冷冷回眸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挺直腰杆起身,拍了拍膝头沾染的灰尘,自言自语道:“不只是林溪辞,我的计划也成功了大半呢……”
覆盆大雨下,已无意识的林溪辞躺倒在萧挽情怀里,那人泣不成声,泪水与雨水融在一处,是暴雨也无法掩盖的凄凉,“父皇……林大人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为您除去了一块随时可能成为隐患的绊脚石,他从未有过僭越之心啊父皇!!”
遍地血色是那般刺目,羡宗缓缓走向二人,有太监慌忙上前为他撑伞,却被推了开。
萧挽情看到一丝希望,便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恳求那人开恩。
对此,羡宗仅有一句:“把公主送回去。”
萧挽情声嘶力竭地抗拒、呼喊,随着她的远去,耳畔只余雨声。
静……太静了。
羡宗俯下身,探手轻轻触碰那人的脸……冰凉,而柔软,是无声的美感,就像……一具不能言笑的人偶。
“杀他陈百福全家上下七十二口,你可知罪?先斩后奏是皇权特许,可你究竟用这份特权做了什么……”
仅仅是无奈的低语,羡宗也没想到那人竟是清醒着的,从喉中隐隐约约透出了他呻-吟般的抗议:“臣……不认!”
说完,他便昏了过去。
觉出风向不对,明眼人都瞧得出羡宗对林大人这是爱之深责之切,虽然出了这么件事,可这并不能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说到底,羡宗还是不忍杀了他的。
至少,陈太师和他的一家老小七十二口还抵不上林溪辞这条命。
有太监来献殷勤,为羡宗披了件长衣的同时也给林溪辞撑了伞,果然他心中还是不忍,让人将后者带下去安置后,又秘传了定安侯秦之余进宫。
早在羡宗遇刺时,秦之余就猜到林溪辞要做一件足以被挫骨扬灰的危险事,奈何那人一直小心避着他,也就无从与他交谈,今日得知陈太师一家被杀,更是坐立不安。
进宫时,秦之余是抱着探人口风的念头来的,还想着从羡宗口中得知林溪辞此刻的状况,却在看到血染的殿前时心凉了大半。
他恍惚道了声“万岁”,神思迷离地对人行了礼,还得是羡宗咳了几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咳……爱卿魂不守舍的,看来太师之死,对你刺激不小。”
念在往日与陈太师也有几次吃茶的情义,秦之余默认了这个说法。
“关于陈家上下七十二口被诛杀,你有什么看法。”
“臣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
秦之余是铁了心想救林溪辞,哪怕此刻说些袒护的话会被人认定是同谋也不顾了。
他说:“臣以为……就是召集了全城的刽子手,把屠刀都磨的吹毛断发,也无法在一个时辰间砍掉这么多脑袋。况且……除了斩立决的死命,人犯都是要在午时三刻阳气最盛时斩杀于菜市口的,林大人将陈太师的亲眷带到城外乃是有违常理。”
“你说的的确有理,但朕还未详询此案,只是听他否认,才觉有异。”
“皇上……”
“他那么孤傲清高的人,跟在朕身边,是朕宠坏了他,给了他无尽的纵容,让他从来不惧于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哪怕是真的杀了陈太师全家。”
羡宗顾自低语着,这话分明不是说给他听的,而后许久,才下了皇命:“之余,朕命你三日内查清陈家灭门案,不得有误。”
秦之余领命做了,他非常清楚,这一次特许的越权并不是皇恩浩荡,而是天子需要一个能袒护林溪辞的借口,选了自己,不过是因为他不会加害于那人,仅此而已。
此事焉知非福,同时秦之余明白,羡宗是对的。
至少他不会害林溪辞这点,是至死不变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不只说,非要把人染黑,这是什么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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