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牧淳越听后背越凉，首领说到最后，他的手都开始哆嗦了。按道理来讲，一战伤亡五百多人，歼敌近三千，绝对称得上一场漂亮的大胜，可是对于当下的席牧淳，真是穷家拿不出半斗米，这一千人的骑兵卫队可是他压箱底儿的宝贝，一战便损失一半，换成谁都会哆嗦。
首领看席牧淳眼神发直，身体微微抖动，知道他是真的心疼了，霎时间也觉得一股暖流流过心间，这年头将领把士兵当人的不多了，视为珍宝的更是少之又少。
“将军，我等乃是军人，战死沙场，死得其所...”首领伸手扶住席牧淳的手臂说道：“剩余的五百多人皆是跟我们从临安出来的精英，各个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今后便不会再有这么大的损失了。”
席牧淳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无论如何，此战也称得上大胜...”首领笑着岔开话题，半开玩笑地说道：“将军可不要忘了为我等请功啊。”
席牧淳抬头看向首领，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去我便具表上奏，为兄弟们请功。”
“将军，咱们得走了，您刚才说过，另外两路追兵快到了。”首领低声提醒道。
“嗯，集合部队，带上伤员和阵亡兄弟们的遗骸，咱们离开这里。”席牧淳点了点头说道。
首领点了点头前去部署，席牧淳则信步走向战场中央，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将军，您快来看看吧...”一名军士跑到他身边，指着远处的一顶帐篷说道。
“怎么了？”席牧淳一边迈步朝帐篷走去一边问道。
军士紧跟席牧淳的步伐边走边说道：“小的们发现了金军的将领。”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席牧淳点了点头说道：“刚才金军要是有人指挥，不至于垮得这么快。”
二人来到帐篷前，席牧淳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东西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是个布片，经过几轮箭雨的洗礼，帐篷已经被射的千疮百孔，又被大火焚烧了一阵，这会儿只剩下半张布片挂在半空。
“嘶...”绕过布片走进帐篷，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席牧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此生还从未见过死状如此惨烈之人。
眼前的这个金军指挥官还端坐在桌案后，大马金刀、虎目圆睁，长得膀大腰圆，身上还插着十几支箭矢，猛一看还以为是海胆成了精。
致命的一箭正中眉心，流淌的血液粘得满脸都是，再加上凶神恶煞的表情，更增添了这里的恐怖气氛。
“这一箭谁射的？蒙的真特么准...”席牧淳看着金军指挥官的尸体，撇了撇嘴说道：“难怪他刚才不去指挥部队，原来已经栩栩如生地死在了这里。”
“不仅如此...”军士指着地上的几具尸身说道：“这些人也都是将领，从服色来看，坐在那里的应该是这支队伍的猛安，地下躺着的那几个是他手下的谋克。小的们推断，咱们开始袭击时，他们应该是正在议事。”
“咱够幸运的，上来就把人家的老窝给掏了...”席牧淳笑着耸了耸肩说道：“这帮人大字都不识几个，瞎开的什么会，让我们一锅端了吧？该！”
现场的几个军士哈哈一笑，簇拥着席牧淳就要往外走。谁料席牧淳刚刚转身就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端详着那个海胆精，皱眉想了想后说道：“这个家伙身上的箭矢不要动，把他衣服扒了，就给他留个裤衩，然后在外面找个显眼的地方吊起来。”
席牧淳这一通操作把军士们弄蒙了，一个个傻愣愣地看着他，将军这是什么癖好？！这么公开地说出来，难道不怕有损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