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笨,立刻就退了教,还火速偷拿了教里的花名册去叶家账上揭发领盐,这都是天上掉下来的横财啊。他一个人就领了五十斤盐,都把叶家盐糖铺子给领空了,最后他精明啊,剩下的盐份子他可不能让别人钻了空子,兑换了四斤价比黄金的糖。
今晚上他和妻子用开水冲白糖,两人过瘾地喝了五六碗,直到喝不动了为止,然后两个人来来回回地数着这些盐,他特地用红绳子扎起了十斤盐和一斤糖,打算送给姐夫也长长脸,哼,送符纸看不上,这回送这样的紧俏货,你还能看不上?
他妻子还颇为舍不得,双手插在装糖的棉布袋子里,雪白透亮的小晶体掩埋着她的手,让她感到富有。她委屈地央求丈夫,“能不能把糖都自己留着,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糖啊!”
书画郎又痛饮下一大碗白糖水,数落道自己的娘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种横财又不长久……还是巴结姐夫要紧,他那个才是铁饭碗。再说这里每袋盐………”他压低了声音,“都是敲了别人的饭碗换的………”
忽然家里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一个麻衣少年拿着火把冲进来,一边撸起袖子管,火光倒映下,正是教里一直很活跃的小头领水蚕,“哟,看来你心里有数啊……”
后面还跟着水蚕的姐姐水纱,水纱后面还有一大群穿着麻衣系着白腰带的教众,忽然从后头出现了一个一脸苦相的方脸男子,摸着水纱的大腿跪了下来,“纱姐,你要为我做主,我上面还有八十多岁的老母亲,下面还有六岁的孩子,就靠着在叶家的仓库做苦力养家糊口,我………给教里交的钱一直没少过,现在生路都被他断了………你要为我做主……”
那书画郎立刻瞪大了眼睛跳起来,“放你的狗臭屁,你明明是晚了我一步没兑到,我都看到你排队了!”
水纱立刻望着跪着的男子,一脚踢开,冷冷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水蚕走到桌前,看着一桌的盐糖,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这里所有财物都充归教产。”然后转眼看向书画郎的妻子,“包括他老婆。”
这夫妻二人素来知道水蚕凶狠,身子忍不住打颤,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向这两人求饶。
书画郎见水蚕水纱依旧没有饶恕的意思,壮胆骂道,“你们今天敢抢我,明天我就报官抓你们!”
忽然从水蚕水纱后面又走出来一位男子,正是教里的大管事羽归根,他看着书画郎,只觉得很好笑,“你觉得你能活到明天吗?”
书画郎内心的害怕充满了心头,“你们想怎么样?”
羽归根看着书画郎妻子的衣领口露出的一丝皮肤,嘴里语气凛然,“当然是为教里的兄弟姐妹主持公道。”
这后半夜的松港城外树林里,非常不太平,羽仙教在这里惩罚他们心中的叛徒,执行着他们心里的公义。羽若零和羽归根没有一晚上没有少“做法”,众人到了清晨才忙完离去。
只可惜专门在万人坑背尸埋人的老人已经眼花耳聋了,否则他大约能发现今日除了烟花巷运出来的病亡女子,坑里还多了两个尸体,一具是浑身赤裸满身伤痕的年轻女尸,还有一具被剥了皮还烧的焦黑,手指和躯体都痛苦地扭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