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莫鱼从床上起身,准备回家,一回头摸到红叶的软榻被自己汗津津
得睡了一下午,很是不好意思。
姜红叶却好像不是很在意,伸手扶着他,要送他出去。
张莫鱼走出房门才想起了今天来是想解释那天和宋七少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问红叶道,“还有一件事……那天在叶家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
姜红叶没有看他,只是继续带着他往前走,前面是一大片快要沉落的夕阳。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满不在乎地说道,“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那天打喷嚏打得实在是厉害。我就找小田把把脉,一把就全知道了。”
张莫鱼有些心虚,“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鲁莽……”
姜红叶抬头看着夕阳,发出一阵笑,天色渐暗,她雪白的脸上好像上了一种暗色的油彩,看不出表情,只听到她柔美的声音。
“其实我倒觉得不如你们都不认识我,直接打起来斗个你死我活,红的白的一地,那才精彩呢,这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到时候你未婚妻柳司罗的名字也会艳名远扬了,坊间说书的可以出一整套本子,我还能听着解解闷……”
张莫鱼听红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知道她并没将自己护着柳司罗的事放在心上,于是也拿腔作调地接她的话,“嗯,如果我是说书的,我一定要把你也写进去。想想有趣,绿柳引人斗,红枫却引人和……”
红叶挑了挑挑眉毛,“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把我写成什么样……”
说话间,红叶和他已经走到了小桥上,大门就在眼前,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都想再多待一会。
张莫鱼站在桥上,静静听着水声,然后缓缓道,“其实……我后来冷静下来想,那天宋七少应该不是真的要碰小柳,否则只要他一句话,我根本出不了叶家。”
红叶倚着桥上的扶手,暗暗的天色下,她身上的红,成了竹桥上的一道流虹。“嗯,他没你想得那么小气。”
张莫鱼往前走了两步,下了一点桥坡,此刻,他比红叶站得矮了一些。头颅却高高仰起,像只不可一世的仙鹤,“可我还是看不惯他那种践踏别人取乐的样子,那种自以为凌驾一切之上的人……”
红叶没有往桥下走,依旧站在桥中心,扔出一句话,“可我也是这种人。”
张莫鱼愣了一下,冲口而出说到,“不,你不是。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
红叶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缓步走下桥来,又扶起了张莫鱼,将他送到门口,温柔地说道,“晚上风凉,今天早点睡觉。”
张莫鱼回到家也并没有早点睡觉,而是继续思索百浪多息。宝君到底是谁?他显然是一个穿越者。而且极大概率是药学专业的人。
他在宝君像留下的甘露醇信息对应的就是红叶大秦密药藻甘露,那么百浪多息也一定是一种药。而且是比甘露醇更重要的药。
百浪多息,这名字多么耳熟,他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以前在课本上学过的一段药学历史。
可这怎么可能呢?根本没有这样的条件合成啊!
正巧张闻歌给他来送汤药,张莫鱼一把就抓住了妹妹,劈头盖脸地问她,“闻歌,你知不知道百浪多息?居山野发家的红色染料。”
张闻歌被他吓了一跳,连汤药都洒了一小半碗出来,她只能将汤药递到对方的手里,然后说道,“知道是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莫鱼接过汤药却扔在一边的床头柜上,“快,你知道多少就告诉我多少!”
张闻歌用手绢擦了擦自己满是药味的手,像是回忆一般,说道,“当年龙四的父亲被分家,只分到了松原北山的一个产硭硝的山头,没想到……”
张莫鱼立刻打断闻歌,“行了,跳过那一段,我就想问你知道百浪多息是怎么制作的吗?”
张闻歌惊讶道,“这里面的步骤是龙家的秘密,我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