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良媳妇叹气道,“是啊,我当年就是看中了叶良好拿捏,日后我能不受欺负。可谁知道他就是个绣花枕头,若不是他兄弟能干又重血亲关系,我守着这么一个丈夫也早晚是坐吃山空。有朝一日我公公不在了,老大或者老三当了家,我都不知道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这话是她的真心话,所以她也才加紧地劝表妹,若是表妹这张美人牌成功打出去,即便叶老爷子走了,那她夫妇二人也可以靠与宋七少这份联系在叶家有一射之地了。而宋七少的内室外室都被叶家所掌控。
柳司罗看向表姐,“可表姐夫对你很好啊,你们这么多年一句嘴都没吵过,多难得啊!”
叶良媳妇摇摇头,“对我好又怎么样,跟了叶良这样的男人他有十金会给我花九金。可若跟了宋七少这样的男人,他富有一方,指缝里漏的都够普通人好几辈子活了。他身边随便一个丫鬟,韩家的老爷见了也要奉为上宾,一丝不敢怠慢。这时候你再看那些小男人手里的三瓜两枣,还值得你稀罕吗?司罗,找男人还是要找个英雄般的男人顶天立地才好啊!”
柳司罗低下头沉默了半天,她是心虚的,张莫鱼对她还没叶良对她表姐那样死心塌地,且对那个大秦女子目光之热切,如今再要挽回怕也是很难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可我何德何能,当日龙四都没看上我……更别说宋七少这样的大人物了。”
表姐抓紧她的手,激动地说道,“司罗,你太妄自菲薄了!你虽然是贱籍,但是才貌无双,父亲又是户部官员,要是一开始就甘心做外室,也不非要年轻才俊的话,即便拿下汪首座也不在话下……”
柳司罗心里一抖,“这……汪首座比我爹的年纪还大……那我还不如嫁给张莫鱼呢。”
柳母叹气道,“司罗……好比金丝猫虽然只是猫,但却要比很多穷人卖身的价格还高。嫁给张莫鱼最大的好处只不过是改籍,可要是跟了宋七少,除了改籍,什么好处都有。”
叶良媳妇也摇摇头,面有可惜之色,“你们母女倒霉就倒霉住在松港。这松港的世家权贵太少。住在松港最大的官就是张家,最有钱的世家就是叶家,你父亲又没给你好好寻亲。你要是在松都,早几年就被宋家的男人看上,把你当成宝贝宠了,依我说,龙四并不是没看上你,肯定是龙家家教太严不敢看上你。”
柳母看女儿已经动摇,想来是已被说动,于是加了一把火,“当日叫你去找龙四说话,你都愿意,这宋七少比起龙四还要俊美文雅,又挥金如土呼风唤雨,你怎么就犯傻了?”
柳司罗倒不是真的对母亲和表姐的诱人话语感到动心,而是前几日,她发现连张莫鱼都似乎放弃了这门婚事,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起点,现在为了摆脱低贱的身份,她总要做个选择。
表姐看她已有动摇,只是碍于面子,于是又巧言安慰道,“诶呀,傻妹妹,我今天也不过是求你过来教我做几道拿手菜待客,然后席间在屏风后弹首琴曲,又不是吃了你,我们本来就是亲戚,你就当帮我一个忙不行吗?”
柳司罗终于被她解除了思想负担,只当自己真是去叶家帮厨的,终于点了点头。
柳司罗依旧搅拌着牛乳,可是酥油却还是没能结起来,她问一旁的表姐还有没有香橼,香橼汁太少,表姐正忙给人参鸡汤看火候,只告诉她自己房门口有香橼树,叫她自己去摘。柳母刚做好了一道细功夫菜,凉拌姜丝。她接过女儿手里的牛乳锅子,让女儿去快摘点香橼来。
柳司罗从厨房出来,左右看去,寻着记忆,准备去表姐房门口的香橼树,路过一个花园,却听到一对男女这女正在说话。
一个尖亮的女声像是在撒娇耍无赖,“我不还!送出去的东西那还有收回的道理!小气鬼!小气鬼!”
一个低沉的嗓音颇为严肃,“我给你这印章是想你出门方便,不被人欺负,不是让你去欺负别人的。现在倒好,整个四会街的人都知道宋七少有个不得了的印章。”
那女声像是很委屈一般,“不还!不还!就不还!你今天聘礼都不带也就算了,还反倒问我讨还东西。你这个小气鬼,分明就是舍不得我老去吃合欢楼!”
那低沉的声音温柔道,“你以后去合欢楼直接把账记在我名下就行了,掌柜又不是不认识你。”
那女声好像要哭了一般,“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那低沉的声音道,“总之这印章我还是先收走了,等你什么时候脾气改好了,我再给你也不迟,真要缺钱随时跟我说就是了。”
随后那蓝衣服的男子便消失在花园里,只剩下一个穿素色纱裙的小姑娘,脸上还有委屈的泪花像是被谁欺负过了一样。
那小姑娘刚转头想哭,就看到了呆立在不远处的柳司罗。
“怎么又是你啊,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我刚想找你算账,你就送上门来了。”
柳司罗看到这个小巧的姑娘,比看到一个彪形大汉还要害怕,往后退了好几步。
原来小田就是叶小姐,那她今日不管她能不能被宋七少看上,将来的日子只怕都是如烈火焚烧一般痛苦。
想到这里她惊慌失措,忍不住害怕得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