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展开一看,虽然这画师已经尽力修饰美化,但也能感受到这柳家小姐含胸驼背,相貌极为平庸。他看后忍不住摇了摇头。小田拿过来一看,也是皱眉,“我明明记得柳家有个女儿特别漂亮的。”
宋七少低头又去翻了翻,在原本放黑缎册子的地方又翻出一本淡绿缎面封皮的册子,但这册子极薄,他翻了翻,点了点头,“怪不得,漂亮的那个是外室生的……”
小田没等宋七少说完,就抢过册子看,“啊……对啊!我听曲宴提过,张莫鱼跟一个贱籍女子订了婚,还去跟汪首座求了恩典改籍。原来就是她了……既然不打算送来相亲干嘛还特地做一本册子说明?”
宋七少拿回册子,微微笑道,“因为这柳大人会做人,生怕我误会他拿不好看的女儿搪塞,就把两个女儿的册子和卷轴都送来,情况如实相告,这样就怎么都挑不出毛病了。”
小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回去在画像堆里疯狂地找寻着什么。
只见她苦着脸,脸色十分着急,“怎么没有啊?”
宋七少起身走到小田身边,“你要找谁的画像?”
小田边焦急翻找便回答道,“我要找张家小姐的画像,你不是说那是龙家四少爷的心上人么,我好想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宋七少对着门呼唤道,“银针!”
原本在门口等候的少女立刻开门,跪倒在门口,“七少爷请吩咐。”
宋七少指示那少女道,“你帮她找找张家小姐的画像。”
小田抬头补充道,“就是户部张大人家的。”
那少女跪倒在门口却不起来,“回七少爷,这里没有张家小姐的画像卷册。”
小田疑惑道,“这柳大人都知道消息了,张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啊,怎么会没有呢?不会是忘记带来了吧?”
那少女头也不敢抬起,回道,“是张家没有送来,奴婢清点过,如今在松港,第一流的权贵富商中有女未出阁的,只有张家和叶家没送画像卷册。”
小田语调很是高亢,“诶哟喂——这个叶家看来也不把你放在眼里嘛,也不送女儿的画像来,真是嚣张。”
宋七少让那少女退下,等门一关,转身瞥了一眼小田,手背在身后冷笑道,“确实啊,看来这叶家是皮痒了。有空得去看看。看这个叶家小姐到底是长了三只眼睛还是五条腿。”
小田拍手附和道,“对啊,你一定要亲自去看看,万一是叶家藏私,明明生了个天仙,却不肯嫁给你,那你可一定要把这叶家小姐强娶了,气死叶家!”
宋七少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位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小田看了一会画像,又把画像仍在一边,嘟起了小鸭子嘴,问宋七道,“我真的好想看张家小姐的画像……你一说她是龙家四少爷的心上人,我就特别想知道到底好不好看!”
宋七少放下茶杯,看向小田,“她不是张莫鱼的妹妹吗?你见过张莫鱼,拿他想一下,总归八九不离十。”
小田的鸭子嘴嘟得更高了,眼睛也因为皱眉被缩小成两个亮晶晶的黑色水银丸。她怒道,“那离得远啦!”说罢捏了捏自己白皙嫩滑的脸蛋冲着宋七少叫道,“你看我难道跟我哥哥像吗?”
宋七少故作认真地对小田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点头道,“是不像。”
小田听后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宋七少笑道,“我看你没有你几个哥哥俊秀。”
小田听后暴跳如雷,一下冲过去要打宋七少,宋七少闪避不急,眼看两人都要失去重心要倒下,宋七少便抱住小田,自己倒在地上护着小田。
小田倒在宋七少怀里,却没有起来,而是靠在他的肩头上,娇懒得像一只猫,“我最喜欢你的肩膀了,那么宽,靠着特别舒服,特别享受。”
宋七少也搂着小田,默不作声,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一刻。过了一会他说道,“那就靠着吧。”
小田贪婪地抱着宋七少,仿佛那是一块极舒服的棉垫子,“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一个被窝,我也是这样抱着你,好踏实。”
宋七少探手抚摸着小田的头,温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那时候一到天冷就喜欢把冰凉冰凉的脚伸到我腿上。”
小田把宋七少抱得更紧了一些,像只小奶猫一样把脸埋在宋七少的怀里,“要是这样抱着睡一辈子,多好啊。”
宋七少轻拍着小田的背。两人就这样抱着躺在铺着榻席的地面上,从天花板俯视这两人,宋七少身量很长,海蓝色一身衣服躺直了如同一条泛着蓝色光泽的河流;小田穿着一身白色的棉布衫,蜷缩成一团,依偎在宋七少的怀里,仿佛是蓝色河流中央嵌着一大块白石。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躺了良久,宋七少只觉得自己半边身子有些麻了,想拍拍小田叫她起来,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仔细一听竟然还有似有若无的小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