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宴呵斥道,“你非要拿一颗老鼠屎抹黑整个大秦,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对大秦有愤恨!要是我去报给宣慰司,你爹都保不了你!”
小田听了瞪大眼睛看着曲宴,“曲宴,你说什么?他是我的朋友!”
曲宴看这小田,气呼呼地喘着粗气,扭头到一边。
张莫鱼也被他说得一惊,低头好久都不说话,忽然自顾自的冷笑起来。
曲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嫌弃地问他,“你笑什么?”
张莫鱼拿起一双筷子看得出神,又立在桌上,“我在笑叶郎,大秦看新罗不过是在看一只蝼蚁,叶郎却把一副假地图当成了宝到处送人。把新罗都快画的跟大秦一样大了。”
曲宴忽然脸色一变,赶紧示意张莫鱼闭嘴。
张莫鱼已经破罐破摔了,“怎么?大秦兵不能说,说了要告官,说叶郎的地图不对,难道也要告官吗?
小田疑惑道,“究竟是什么地图?”
张莫鱼用筷子蘸着茶水,在桌上划拉,“本来新罗明明在地图上才勺子那么大,大秦和大梁像两个汤碗那么大,叶郎那个地图把新罗画的像小碗那么大。”
曲宴按住张莫鱼的手,认真地制止他,“这件事别提了。”
小田奇怪道,“这事情有什么不能说吗?叶郎他……书读得不多,地图画错也不奇怪,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曲宴见小田追问,终于松口,低声道,“叶家近年来一直在传播那张地图,最开始没人在意,现在已有许多人信以为真了。宣慰司也在默认此事,现在除了海商,在松都和松港都不能说真地图的事情了。”
小田疑惑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曲宴无奈道,“你从大秦回来又没多久。”
张莫鱼问道,“那总要有个理由吧。”
曲宴摇头道,“这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只听叶郎喝醉的时候说过,汪首座也是支持此事的。”
张莫鱼皱眉道,“这……难道就是为了假装新罗很大很强?心里爽?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曲宴也低头沉思道,“我也不明白,这大秦一直对我们挺好的呀。这是做什么呢?”
张莫鱼和小田听了前半句,都不约而同地白了曲宴一眼。
三人出了合欢楼,小田对张莫鱼笑道,“你不会今天还想在海边吹风吧?”
张莫鱼拍手道,“喔唷,你还真了解我。”
小田笑道,“果然是条鱼,很喜欢海么。”
张莫鱼笑了,“那你叫小田,家里是不是有很多糖。”
小田收忽然敛住笑容,“我今天还有事,那就不打扰你吹风了。”说罢就拉着曲宴就要离开。
张莫鱼却叫住了小田,“小田——老占你便宜,下次我也请你一顿。”
小田转过头大声喊道,“行,请我吃米糕吧。”
张莫鱼看着那远去的小个子身影,竟有了丝感动。
她竟然说,张莫鱼是她的朋友。
朋友,他居然有朋友了。
他又在码头吹了会风,看了会码头工人搬货卸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是今天的码头却不似往日那么繁忙了。
夕阳的余晖一洒,他就理了被风吹乱的头发,起身往回走准备回家。
今晚的天暗得有些快,他决定换一条路,看看能不能缩短一点回家的路程和时间。
可一连走了三条不认识的街道,他越走越迷茫,天也已经彻底黑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还真是走着走着南辕北辙,他想了想,决定原路返回走到自己熟悉的大路上,再回家。
才回走到第二条街道的拐角时,却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围着一个女子。
张莫鱼定睛一看,那两个男人高鼻深目,跟白天那个吹口哨的男人衣着差不多,心想这又是两个大秦兵。那个女子被围在死角,看得却不是很清楚。
张莫鱼只从那两个男人缝隙里,看见那女子伸手拔下头上一根长长的银簪,像挥剑一样比划着,嘴里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再敢过来一步,我就挑破你们的苦胆。”
那两个大秦兵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一个特别可笑的笑话。
张莫鱼想起白天的种种,心里一股血气上涌,冲过去道,“你们要调戏这位姑娘,就先问问我的拳头!”
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是拳头打到鼻梁上的声音,张莫鱼倒地的一瞬间,想起了他打龙四鼻子的那天,诶,也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