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莫鱼也回瞪叶郎,眼睛几乎就要充血。
龙四见状不妙,马上上前把二人分开,“叶郎,这里到底是张府!”
叶郎拍拍手,满不在乎的样子。
龙四正色道,“你身为世家,总该拿出世家的教养才对。”
叶郎道,“嚯~龙家难道是靠教养成为大世家的吗?不是靠码头生意?世家是要靠实力说话!新罗那么多老官妓,哪个不是名门望族的女眷?有教养又如何?还不是下九流!”
“张莫鱼啊,你看看你把下九流当宝的出息样,真是跟我二哥一个德行。看来这大梁神棍的仙丹也不外如是么?依我看,还不如不吃,就这么傻着呢!”叶郎每一句话都又冷又尖锐,语气又沉稳,像是把张莫鱼的前途钉在了墙上抠也抠不下来。
张莫鱼气得脸跟猪肝一样,大声喝道,“送客!”
龙四却上前,“等下,你刚刚说整个新罗的盐价又要翻三倍了,是什么意思?”
叶郎不以为然,“就是价格马上要翻三倍了。”
张莫鱼道,“这怎么可能?晒盐法马上就要推广了,盐的产量只会增加,怎么可能涨价?”
叶郎笑道,“就是因为你的功劳啊。”
龙四上前追问,“此话何解?”
叶郎轻蔑说,“我可不是来教你们算账的,想问找你老子去。”说罢便转身离去。
叶郎走后,张莫鱼和龙四四目相对,都是重重的迟疑。
张莫鱼说,“叶郎说他不教我们算账,那这是算账题,走,闻歌脑子快最会算账,我们找她一起盘算一下叶郎的话。”
龙四点头。不一会张闻歌被拉到了三人日常喜欢聊天的小花厅。
张闻歌听完二人的转述,认真沉思着。
张莫鱼道,“叶家手里有大批的私盐,也在偷偷做着换柘浆的生意。不对………他跟明着也差不多了。”
“可如今已经有了晒盐法,不需要柴草了。海水是无限的,按照这样的产盐办法,盐怎么还会短缺呢?还更买不到?”
龙四道,“新罗虽然已经拿出了三成盐,但是对尾夏还是不够的,叶家知道晒盐法要推广,盐的产量要上来了,所以要拿手里的私盐与尾夏全部换成柘浆。”
张闻歌点头,“糖比盐贵,叶家此举,可将私盐的利润翻倍!”
张莫鱼不解,“盐都拿去换了糖,物以稀为贵,糖贵是因为糖稀有。这全换了糖,新罗有多少有钱人能买得起,难道便宜给百姓吗?这没道理啊……”
张闻歌摇头,“糖不会卖给新罗的百姓,但可以卖给大梁!”
龙四大彻大悟,“是啊,自从大秦柘树大片死去,出海的糖越来越少,据说在大梁,灰糖已经等价黄金!”
张莫鱼还是摇头,“叶家手里的私盐全部换成糖,再全部卖给大梁,也不可能让市面上的盐糖价格再翻倍啊……”
龙四想起了什么,拿起茶杯,用手指蘸着茶,在木桌上写下张太直留在盐盘里的字谜,问道,“你们参透了老师的字谜了嘛?”
二人摇头。
龙四低头盯着茶水写的字,“我认为这答案应该就在老师留的字谜中。”
张莫鱼也盯着看了良久,“我们在这里瞎猜是没用的。老爷子今晚就会回来,晚上我直接问他标准答案。”
晚上张太直果然回来,却见书房里已经藏了一个黑影等候他多时。
张太直居然面不改色气不喘,“出来吧,少年英雄,你想暗算我还不一定打得过我呢。”
只见张莫鱼默默走出来出来,手里还端着那个字谜盐盘。“我就是实在是想知道这个字谜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太直把手里的公文甩给张莫鱼,“你看完这份公文,你就明白了。”
张莫鱼赶紧放下盐盘,赶紧翻开文件细细阅读。
当看到公文上,写道新罗还要再准备两成盐送往尾夏换柘浆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继续用盐换柘浆?”张莫鱼只觉得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张太直不紧不慢地说,“你吃过叶家送来的蜜饯了吗?味道应该不错。”
张莫鱼脸上已有了愤怒之色。“难道一点腌鱼和蜜饯就能让你为他鞍前马后打掩护做私盐生意?”
张太直摸了摸胡须,“还不止,你别忘了,去年叶家二公子娶妻改籍的事情,是我经手的。”
张莫鱼问,“这两件事情难道还有联系?”
张太直回答,“当然有!叶家仗着宋家的势力。私盐做得越来越大,去年本来要东窗事发,却没想到汪首座亲自出面调停,让叶家去年按照官盐的税份补交免罪。”
“但事情实在是太大,汪首座又要求此事要藏得严密,叶家跟户部补交盐税的事情琐碎,得须几个月都在户部逗留交代。”
“正好叶二公子闹着叶老爷要娶妻改籍,于是汪首座和叶家一起便许了此事,便有了去年轰动一时的改籍之事。”
张莫鱼拍手道,“这招实在是妙,有了娶妻改籍这样街知巷闻的大新闻,谁还会注意私盐的事情。”
“果然一件丑事,只能用另外一件丑事来遮盖!”张莫鱼声音里满是轻蔑。
张太直点头。
张莫鱼又问,“你这么帮忙,难道叶家孝敬你了?”
张太直歪头,“也不是没有,去年叶家也送了腌鱼和蜜饯。不过今年的腌鱼和蜜饯更金贵了,算是厚礼。”
张莫鱼道,“可我还是没想通为什么宣慰司还要继续用盐换糖!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张太直敲了敲张莫鱼道脑袋,“你不是说自己聪明吗?聪明个屁!”
张太直甩甩手,“我问你,叶家为什么要用盐换柘浆?”
张莫鱼想起白天三人的讨论,答道,“晒盐法可以提高盐的产量,叶家害怕盐价变低,要把所有的盐拿去换柘浆,再制糖卖给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