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起床后,早已经日上三竿,早饭也早已经没有了。
却见张闻歌拿了一篮点心走过来,她没好气地对张莫鱼说,“柳家姑娘真是没话说,人长的漂亮,还弹得一手好琴,聪明、重情义,居然还会做点心!”
张莫鱼赶忙过去打开食盒盖子,拿起一块左看右看,“这点心难道是酸梅馅的吗?怎么你今天说话那么酸啊?酸掉牙了都。”
然后往嘴里一塞,然后马上吐了出来,“这甜掉牙了!”
张闻歌觉得奇怪,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有如空口吃糖般甜腻,也连忙找茶要喝。
龙四也伸手拿起一块点心,左看右看却并不入口,疑惑道,“柳大人虽然俸禄不错,但柳姑娘毕竟是外室所出,现如今连盐都贵如黄金,糖的价格更是翻了天……这点心是如何做的那么甜的呢?”
张莫鱼忽然抬头,“难道我想出来制盐之法,她想出了制糖之法吗?
张闻歌喝完了茶,“怪不得她说你们吃了这个点心,一定会想见她。我让她在小花厅等着。”
几人赶忙去小花厅,柳司罗果然正在端坐等候。见到几人进门,她急忙起身行礼。
闻歌又命令下人沏了些新茶,随后想到这点心实在是太甜,于是又吩咐将茶沏得苦一些,再拿些咸口点心和坚果,好将就着吃。
随后几人简单寒暄后,便围坐喝茶吃点心。
张莫鱼比较单刀直入,“你这点心里究竟是什么奥秘?是不是有了特别的增甜办法?”
柳司罗微笑摇头,对众人道,“这是我昨天去找表姐玩,她做给我吃的。”
张闻歌思索道,“你表姐不就是叶郎的嫂子?”
柳司罗点头,“表姐念旧,我们还是有来往的。”
龙四道,“现在整个松港的盐糖都极其难买,你表姐竟这样阔绰……叶家竟比我原想的更富庶啊!”
柳司罗微笑道,“那自然跟龙家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张闻歌道,“我听闻说叶家背后还是靠宋家起来的。”
还没等柳司罗点头,张莫鱼有所领悟,“小柳,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们?”
柳司罗左顾右盼,低声说,“新罗有人………在……用盐换糖。”
龙四脸色陡变。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狐疑和惊恐,连鼻孔都张大了些许。
张莫鱼却沉思片刻,然后不以为然,“这事情你爹应该也已经知道了,新罗的盐要匀给尾夏,尾夏拿糖的原料来换。家里只要有人做官,大概都知道这件事。”
龙四听后长输一口气,终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柳司罗却紧张地说,“不是宣慰司的盐。”
“咳咳……咳咳……”只见龙四开始剧烈地咳嗽,白皙的脸变为紫红色。
张闻歌柳司罗都很紧张,想上去帮忙,却见龙四摆手拒绝。
张莫鱼大约是因为昨日的同床之情,还是过去给他拍背顺气,“憋咳了,再咳你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
张闻歌满是歉意,“是不是茶太苦太浓了,为了配点心才故意浓一些的。”
龙四终于缓过劲来,“没事,我就是……喝得太急了。”
张莫鱼又追问柳司罗。“不是宣慰司的官盐。难道是私盐贩子吗?”
“可是换糖跟谁换呢?跟宣慰司换还是跟尾夏呢?如果是跟尾夏换糖原料,那数量一定相当大。”
他一边思考一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如果是跟宣慰司换糖,那宣慰司不是闲得慌吗?换了一圈还是盐,那要对方出双倍的盐才能给换吧,否则算船费都亏了。”
“关键是这私盐贩子面子也太大了吧,不管是跟尾夏交易还是跟宣慰司交易,这是很强大的背景力量啊……”
张闻歌低头看这点心,似有顿悟,“柳姑娘,你的意思是叶……”,她还是没敢把话说完。
张莫鱼接口道,“还是不对,如果是跟尾夏换,松港已经全力放船运盐,哪里还有对外的码头可以做盐换糖的事情呢?”
龙四刚喝的一口茶又咳嗽出来了,“咳咳……咳咳……”
张莫鱼又过去亲密地给他拍背,还不忘调侃,“你是不是就等着我给你拍背故意咳嗽的?”
龙四咳完,转头对柳司罗认真说道,“柳姑娘,张兄说得不错,此事真相不论如何,都干系重大。柳姑娘你的身份……特殊,实在是不宜卷入是非,早点明哲保身才是上册。”
柳司罗内心一阵感动,也认真点头回应。“多谢公子提醒,我一定守口如瓶,我今日只是来送点心,谢谢你们前几天带我游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