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四也连连叹气。
张闻歌也是一脸心烦推脱说自己先回房休息一会。结果歇息了两个时辰才磨磨蹭蹭得出来。
三人又双叒叕像盘文玩核桃一样,来回反复地盘了整套操作流程。
到了傍晚,张闻歌站起来大声说,“这事情不能再拖了!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此事不可再做拖延!”
如此又隔了两日,天蒙蒙亮,龙四的手下人便安排了一辆马车来到道观,只见张莫鱼扶着一位步履蹒跚,黑纱遮面,浑身黑袍覆盖的看不清男女的人扶着上了马车,张莫鱼却并不上车跟随。
这马车一路未停,直往北面的码头奔赴,路上行至一处偏僻小道,忽而前方冲出几个大汉,搬来拒马放置在道前。这拒马都是木头制,上面还装了许多竹刺,远远看去像是狼牙棒穿搭而成,很是可怕。
马见到这景象大惊,前身仰起,长嘶一声,车夫也惊惧,起身拉住,嘴上呼吁之声不绝,稳住马的情绪。
马足足在空中立起来有好几分钟,才被马夫叫定下。整个车厢也颠簸了好几下。
待到马情绪稳定,车夫感到不妙正好掉头换路之时,后面也已经包围了几个大汉,正在慢慢逼近,神态一看那就是绝非善类!
怎么说呢?就是是法制节目里最喜欢找来演铁窗泪的那种群众演员,五大三粗,膀大腰圆外加凶神恶煞,除了没有左青龙右白虎,真的就差剃一个寸头了!
一个带头的大汉,可能实在是块儿太大,走了几步像模特走台步一样妖娆。
只见他摇摇摆摆走去车厢,一边掀开后帘子,一边倒是颇有礼貌,“小娘子,这么多人恭候大驾,请别让我们久等了,快点下车吧。”
“谁是小娘子啊?”只见车厢下来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正在捏着嗓子模仿女声,颇为阴阳怪气。
随后道长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够正经了,有损形象,于是又清了清嗓门,装作义正严辞的样子,那模样简直像灭绝师太去光明顶讨伐明教一样吊炸天,中气十足,基本可以断定这个道长应该平时没少吃肉类补充体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知道松港专门有那不要脸的狂徒要欺凌妇女,但万万没想到,你们竟然已经饥渴得连我老头子都不放过了!”
这个道长不是别人,正是是蒲言子了,因为这种装逼大师的气场,必然只有阴阳怪气大师张莫鱼的师傅蒲言子才会有。破锅自有破锅盖,冥冥中他们师徒的相性早已注定。
蒲言子慷慨激昂,怒斥一干狂徒,气场全开,一群大汉瞬间呆住,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过一会蒲言子骂累了,从腰间掏出一个酒葫芦,打开痛饮一番。
终于有一个大汉清醒过来,走上马车检查了一番,又去车底查看了一番。一无所获,回头大喊一声!“不好!我们上当了!”
有一个带着玉戒指的大汉冲到蒲言子的面前,大喝,“臭道士!你就不怕我们兄弟几个一气之下杀了你吗?”
蒲言子喝了两口酒,气震山河地哈哈哈一顿狂笑,把对面好多人笑得鸡皮疙瘩都笑出来了。
只见他笑完,大声说道,“杀就杀么,在新罗,大秦人和大梁人杀新罗人才不过赔30金,新罗人杀大秦人和大梁人要偿命的,你说巧不巧,我正好是个大梁人,还是户部张太直家儿子的师傅,只怕一条命不够抵偿,你们一人来砍我一刀吧,我看这就差不多了。”
那个大汉冷笑道,“我们这里那么多人,其他人不动手,但也可以一命换一命,你今天还是别想活着走出去,你快说那个女人在哪里?”
蒲言子阴阳怪气起来,“什么女人?我可不知道,我一个出家人,可是好久没看到女人了呀。”
那大汉还是一一不饶,“你到底说不说,逼急了一命换一命也要杀了你!”
蒲言子依旧面无惧色,“嚯!一命换一命?真英雄!真豪杰!哪敢问是哪位英雄上前来换老头子这条命?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在人群中指来指去。
几个大汉都不敢接话,生怕被旁人推出去实现极限一换一,额头上都有点微微冒冷汗。
蒲言子又灌了一口葫芦,“我看各位还是回家吧,你们不怕死我信,可是既然是卖命,就要卖个好价钱,贫道的命虽然贵,但是你们杀我却连主人家的一点好处都得不到,非但如此,张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家人。”
蒲言子眼神忽然犀利了起来,“刀口舔血卖命,卖的是忠!卖得是勇!绝不是卖蠢和卖莽!你们杀了我,什么都捞不着,还要填一条人命赔给我。你们看着不笨,好好想想吧!”
几人都被此话说得振聋发聩,互相打量对方的眼色,一个带头的使眼色要退,几个人都如释重负,一行人便迅速离开。
蒲言子见人已经走远,这才扶住马车的车轱辘,瘫倒在地上,酒葫芦都掉在了地上,他长舒一口气,“他妈的,我才是刀口舔血卖命换钱!这一百金也赚的太拼了。下次再赚这种钱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蒲言子又抖抖索索地捡起酒葫芦,咕嘟咕嘟喝起来,他劫后余生的一样对着酒葫芦摇头晃脑地自嘲,“幸好幸好!酒壮怂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