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河边一路搜索,河还是静静的,在夕阳的照射下,像一面铜镜。
张莫鱼多希望他的猜测是错误的,那只是他瞎几把猜的,也许那两个大汉说的是别的事情!那戒指也只是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呢?
可就在他气喘吁吁在岸边坐下休息的时候,河面上飘来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被折断但半连着的笛子。
张莫鱼发疯了一样要下河去捞,可他不会游泳,他急得在岸边直跳,龙四死死拉住了他。
等到笛子飘远,张莫鱼崩溃大喊,龙四才松了手。
龙四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看到那两个大汉的对话和张莫鱼的情绪波动也隐约猜到了几分,心里也一沉。
他只是扶起了张莫鱼,无奈地说,“走吧。”
张莫鱼忽然对龙四行了一个大礼,“我这一生没有求过人,但只求你一件事!求你保住昭昭的性命!”
龙四沉默了一会。
“那你先让我还一拳。”
张莫鱼皱了一下眉头,自己求的人,留着眼泪也要挨揍,起身闭上眼睛仰着头,示意接他这一拳。
但却只感到一只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他鼻子,又听到一句温柔的声音说,“打好了,走吧,早点归家去吧。”
两人路上皆是沉默不语,只听到张莫鱼幽幽地问,“阿船,有一点我不明白,叶郎身为富贵子弟,已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反而做事这样毒辣狠绝?连个小官妓都不能放过?”
龙四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新罗成为宣慰司不过才二三十年光景,你所能看到的松都松港大部分的富贵人家,其实发家也不过是两代以内的事情。一个大世家的修养沉淀都至少需要三代的努力才能略微成型。”
张莫鱼似懂非懂地点头,“我明白了,他们都是暴发户,许多人靠着眼黑心狠上的位,所以在他们眼里只有够狠够凶,别人才会怕他们,他们才厉害。”
龙四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龙宋两家虽然矛盾甚多,但都已经是过了百年的世家,不管明面怎么争斗,到关键处却也总互相退让,两家有似是有一个不成文的君子之约,这正是中庸之道,方为长久。”
张莫鱼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们龙家才那么看中我妹妹!因为我母亲也是老贵族出身的人,家风敦厚温良,在一大群富贵流氓权势土匪里画风完全不一样!”
龙四想点头,但说道自己的婚姻大事有点害臊,想摇头,又觉得对方实在是说得非常到位。只好看向前方,右手握拳在左手掌拍了两下表示赞同。
幸而张莫鱼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龙四看到张莫鱼又在失魂落魄,于是又扯开话题,“你再跟我讲讲那个《致富经》的故事吧!白天你离开以后,柳姑娘也给我说了很多抓鱼挖藕的事情,我好比较比较你们谁说的对,回头我在山上按照你们的说法各试验一块养,看你们到底谁对谁错!”
张莫鱼没好气地说,“如果没养好,一定是你的问题,小柳不会错,我更不会错!”
龙四大笑。
张闻歌到中午身体便已经好了,她不知为何很有兴致,想起了那天张莫鱼嘱咐她绣的两句诗,诗句确实很有意趣,想绣出来,让下人把绣架准备好。她本来自己先用娟秀的字体誊写了一份,仔细一想又觉得字体不配诗里的气魄,于是又仿照父亲的银钩字体,写下:“铁肩担道义,双手……”
不对,写献真金的话,这不就变相真把龙四当冤大头了吗?她想了想,把最后三个字改为“捧禾香”。
然后考虑到工作量,又缩小了字的尺寸写了一幅作为底样决定绣,到了晚上点灯时刻,已经绣完了大半。
她左看右看自己未完成的作品,很是喜悦和得意。
听闻两个男人回来,她披上一件大衣,前去迎接,却看到张莫鱼哭丧着脸,龙四也神色黯然。
闻歌听后大为震怒,“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三人可能是情绪低落第二天没再出门,就坐在家里干聊对策。
三人把蒲言子的计策盘了好几遍,试图找里面的破绽并补足。
三人皆有些烦躁不安,其中张莫鱼最关心,也最烦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盘什么盘!盘个屁!都盘秃噜皮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