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一片祥和,有花解语帮忙遮掩行踪,大将军寻不到人,又没有大事之忧,一定会加派人手。如此一来,留在京城之中的大将军人手肯定能少一分,少一分,花解语的胜算就多一分。
可是见靳菟苧如此低落,一向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花解语竟也不想在乎这一点的分散兵力,他的能力又不是打不过大将军,顺着靳菟苧也好,总归,她是他的。
对于靳菟苧,他的原则底线一退再退。
靳菟苧却摇摇头,“可是我还要回来救母亲的。”
她能够来到这世间走一遭,是母亲十月怀胎幸苦生下她的。虽然童年过的艰辛,但是和平民百姓比起来,她还是享福的。她已经安稳了十几年,怎能缩着脖子得过且过呢?这不是她想要的,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让母亲一直困在笼子里,她要让母亲也能活得自在。
在这样的抉择上,靳菟苧异常坚定清醒。花解语爱怜地吻了下她的发,他的小兔子呀,倔强的让他牙根颤抖。
为了不让靳菟苧乱想,花解语舍下脸皮和靳菟苧一起做木盆。
芸芸众生,有短有长,扬长避短,乃智举。花解语从来没有做过手工活,在靳老爷的葡萄架子下他魔怔一般非要向靳菟苧证明他行!他可以!他厉害!然而做出来的竹蜻蜓,依旧惨不忍睹。
趋利避害之性,他不愿再将自己的短处展现出来,特别是在靳菟苧面前。可是为了靳菟苧,他也不甚在意了,反正,靳菟苧自己手工也烂的没眼看,他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嘲笑谁!
月上柳梢头,离开时,花解语在厚厚的木屑堆里翻找到了那一块不规则的‘花瓣甜点木雕’,虽然有些嫌弃,花解语还是将木雕捡起来收到袖中。
“阿语,走了。”门口的靳菟苧叫他。
他拂去袖口的浮尘,“嗯。”
回到将军府,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切如常。洗漱爬床,靳菟苧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抱着软枕来到软榻边,“阿语。”
皎光从窗口照进来,这一次,花解语没有惊慌失措赶着靳菟苧回架子床上去,却是自己起了身,带着靳菟苧回架子床,“我陪着你睡。”
被褥间还留有余温,他让靳菟苧睡在了里面,这才掀开被角钻进软被,大手一下下轻拍靳菟苧的后背,“睡吧。”
“阿语真好,你也睡。”
她捉了他的手放进被窝之中,抱着这只胳膊,小脸还蹭了蹭,这才入睡去。
馨香在鼻息间萦绕,花解语精神的很,丹凤眼中一点睡意都没有。他一会儿想到千里之外的战场,一会儿想到京城之中他布下的天罗地网,兴奋之际,还大着胆子捏一捏靳菟苧的软绵,如食髓知味的恶狼埋颈在靳菟苧的墨发中,身子压抑着微微颤抖。
安静的一夜过去,照常起床洗漱,靳菟苧在隔间内将几个木盆一一放好,木盆之中各放着所赠之人的名字。房门合上之际,窗台上的风铃草迎风摇曳,绰约影子映在下方两盏活灵活现的龙头灯笼之上,似嬉戏玩耍,似点头道别。
从将军府出来,靳菟苧不自觉回忆起,第一次出逃的时候,她们在外间遇到了霍寅客,忽悠着人跑好远去买甜点,也不知后来的甜点怎样解决了,更不知道那时呆憨的人儿再见之时会如何。
应是佳人在侧,谈笑风生,马背赛风。
大手握住微凉小手,靳菟苧对着晨光中的花解语轻笑,一路听着长街长行人的声响来到拾荒小店。
一刻都没有耽搁,靳菟苧和花解语去换了衣服,稍作装扮,依旧是蒙着眼睛走过暗道,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平民区的住宅内。
矮墙之隔,邻家小孩在庭院之中嚷着要娘亲快些出门,去买东街漂亮姐姐的豆花喝。妇人还在清扫庭院,带着怒意骂,“你这小子,只知道漂亮姐姐,养你还不如养条旺财!”
小孩的声音有些稚嫩,“不要!旺财才没有我听话!我帮阿娘扫地,旺财都不会的!”
爽朗的男子笑声传出,妇女也笑了,倒是只听扫帚刷刷划地的声响。
院内,十一将包袱放进马车内,“姑娘,内里有两件避寒的衣物,银两在衣物的隔层之中。”
“替我给你们东家道声谢。”
“是。”
应声中,十一的视线与花解语的一触即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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