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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房门外,花解语在廊间站立,乒乒乓乓的声响从房内传出,花解语一个手势,十一从暗处走出。
怕被房内埋头做泡脚盆的南红郡主发觉,十一特意站在房门的另一边,“小主子”
“
清爽的秋风从廊间吹过,带动起轻盈的衣摆纷飞,花解语留着几分注意力去听屋内的动静,笨手笨脚的靳菟苧肯定又做毁了一个木盆,希望她的小手捶在木屑中没有被伤着。
风中,十一收敛了些声量,沉声道,“自收到边境传来行动的消息,至今还未有其他的战况传回来。”
“再等三日。”
“是。”十一应声。
边境那边的战争已然拉响,霍将军攻打小国,正是要一举拿下,乘胜追击的时候,花解语的军队横插进来、虽然小国兵力弱,霍将军带去的兵队人数就算再精良,一场场战争打下来早就疲乏不堪,人力大大缩减。按照计划,小国的兵队会往山谷中撤退,那时,便是花解语出击的时刻。
追着猎物的猛兽,以为将到嘴的肥肉堵到山穷水尽之处一网打尽,殊不知,山谷之中,猛兽才是待捕的羔羊。
花解语邪魅冷笑,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兵队一出手,便不可能空手而归,不仅仅是小国要被他纳入囊中,最主要的,他狠狠折断大将军的右臂,将霍将军捕下。届时,南红京城这边的人心慌乱,大将军定会派军力护住皇宫。
而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在皇宫。南红皇帝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离开了大将军的护佑,南红皇帝还能有什么大将值得他如此谋划出手?这一次,他要打得大将军一个措手不及。
“大将军的三处军营中的眼线汇报,一切如常。我们的人手已经全部乔装守在城外,只等小主子一声令下。”
饶是十一从来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眼见大业将成,心中的澎湃克制不住地从微扬声音中流露出来。
男儿的战场已经在边境外拉开了序幕,脚下这片安稳的土地,马上将迎来一场改天换地,热血沸腾的厮杀。骨子里的血液躁动不安,名为野心的野兽在不断壮大,猛兽的围栏岌岌可危。
“阿语!”
脆嫩如泉的声音冲淡骨子里的瘾,一声淡淡的笑夹杂着清风散去,花解语对着房门,“怎了?”
“我做不好……”
踢踢踏踏的脚步传来。靳菟苧一手拿着残败品走出来之前,十一如光影飞掠隐入暗处,唯留花解语偏着身子瞧她。
他又笑了,终于抬脚移动到靳菟苧跟前,柔和地取下靳菟苧墨发中的木屑,“你买一个不就好了,何苦要自己做?”
“靳繁霜很挑剔的。”她被他牵着往屋内走,影子在地上被拉成长长的两条,“若是不好看,她肯定连看都不看,直接当柴烧掉!”
“知道你还送?”
有点严厉的语气。靳菟苧只当阿语是心疼自己,殊不知这人的思想早就坏掉了,他讨厌靳菟苧对别人这么上心,大将军和靳老夫人作为她的长辈,他忍了,怎么靳繁霜也来凑一脚?
靳菟苧笑着把花解语板正面对她,“知道阿语心疼我,呶——”
一枚不规则形状的木片塞到了花解语的掌心,像云又像汉字,花解语看不出,“这是?”
也不像是‘花解语’三个字中的任何一个呀。
“花瓣甜点呀。”靳菟苧在他的掌心一一讲解花瓣的纹理,直听得花解语嘴角抽搐,靳菟苧果然不善手工,也不知晓绣工如何,他能不能穿到靳菟苧亲手做的衣物。
“真的,我是想要阿语一直甜甜的,才不是因为自己想吃……”见阿语还木着脸,靳菟苧抓起他的手,信誓旦旦道,“真的!”
什么?靳菟苧说了什么他没有在意,却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靳菟苧在闺房之中绣着大红衣物的模样,让他又惊又羞,他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掌,那片木块也掉落在地上。
“是因为没有给阿语做,阿语才生气吗?其实我不是想要送物品留念,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空着,需要找些事情来做才不会胡思乱想。”
听出她语中的迷茫,花解语叹口气又将大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嗯,我没有生气。”
“我想去到湖边看看阿木,叮嘱他要好好读书,不要一心练武;最好是能赶上青衣巷卖臭豆腐的摊主,给阿语买上一份臭豆腐,再多买一份去到祖父家,与他共饮逗弄橘猫。回程顺带去探访下恩师,和小姑娘打招呼说我没有食言,这次是作为她的小友前去拜访的……”
很自然的,大手揽住了纤细的身姿在宽阔胸膛之中,花解语如抚摸小猫一般轻抚她的三千墨发,“若是不想走,便不走吧。”
如果十一在场,听到这话,定然会跳出来不满。花解语几次因靳菟苧更改作战方案,只离计划最后一步,也是成败一举的时候,真的不愿再出现幺蛾子。大将军多少是会在乎她这个女儿的,第一时间大将军定会派人前去追寻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