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考场,自诩心理足够成熟,情绪足够稳定,心态足够好的元翘翘连一点感慨的功夫都没有了,埋头拼命地答题。
紧张、忐忑、仓皇、焦灼……所有的情绪此时此刻全都被她屏蔽掉了,只知道从大脑那纷繁浩杂的记忆库里,将那些数字,那些字母,那些公式,那些定理……尽全力搜索出来,再细细的加以分析之后,填到卷子上去。
为时三天,其实是两天半的考试如梦一般飞过。
高考完,元翘翘没回帝都,而是留在了天津,次日,去学校拿标准答案和招生名册,回到家,仔仔细细,切切实实的核对完答案,对着还算喜人的估分,在心里思量能报考的学校。
在她对答案估分时,坐在对面假装喝水的朱桂云提着心,紧张得都不敢大喘气,手里装样子的水杯原封未动,端过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一口没喝。
从她进考场,直到考完,一直都没打听过她考试情况的陆美丽则终于按捺不住了,问:“怎么样啊,考得怎么样?”
见她估完分,默默的坐在那不作声,从她的神情中又看不出好坏的朱桂云不免往不好的方向揣测,努力挤出笑容,宽慰道:“翘翘,没事,考得不好也没关系。人家都是高三参加高考,你毕竟比别人少学了一年,……”
“对,对,对,就算烤糊了,去不了普通院校,实在不行,艺术院校,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吧?”陆美丽看过她做的模拟卷,觉得最差还有一个艺术院校托底,倒不怎么担心她考不上的问题,只是可能和大舅舅给她做的规划要背道而驰了。
朱桂云听到“糊了”两个字,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元翘翘考得非常糟糕,估计考不上了,上前抚着元翘翘的后背,竭力用一种松快的语气道:“就算什么学校都考不上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再读一年,反正你年纪还小……”
“唉。”元翘翘叹道,“小时候,每次提到考大学,都是清北这两所高校,哪怕是复旦都没放在眼里,仿佛大学只有这两所学校,而且只要我愿意,可以任意择其一似的,但等上了学,高考完才发现,不要说这两所大学,就算是重点线,我都够呛能够得着。”
看到她的估分之后,陆美丽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是在坐云霄飞车,原本已经掉到谷底,现在突然又跑到云霄之上,确定估分没错之后,拿起津市招生名录,笑问:“翘翘,想好报什么学校了没?”
元翘翘把估分单和志愿表,还有招生学校名录,拿给干妈和表姐,大撒手了,“这些东西给你俩,志愿你们和家里商量之后,替我报吧。
不过,我的志愿不太好报,学校要选在帝都的,而且专业也有限制。
我高中读的虽是理科,但高中的知识都是很基础的东西,那些定理和公式什么的,都是有规律的,有补习老师帮着抓一抓,应对高考没问题。可到了大学之后,理科的知识就非常深入了。
上了大学之后,我在学业上无法做到专心,到时哪怕有辅导老师帮忙也不行,所以在专业的选择上,应该是偶尔缺几堂课,对后继的学习影响也不会太大的那种。”
听这么一说,朱桂鱼和陆美丽都感觉到了她的志愿不好报,正要开口说什么,顾沪城的电话打了过来。
接下来,她俩除了问过她一句“在专业方面有什么喜好吗?”的问题之外,元翘翘对自己的高考志愿再没发表过意见,被这两位和家里人全盘接管。
……
填完志愿之后,因为录取通知书留的是帝都的住址,元翘翘没在天津多做停留,送表姐回了魔都之后,和干妈回了帝都。
因为刘邺觉得元翘翘保送北电的资料被毁的事,他也要负一点的责任,所以事情出了之后,非常愧疚,不住的打电话过来向她道歉,还要请她吃饭赔罪。
元翘翘连钱彤彤都没怪,自然也不觉得保送资料被毁和刘邺有关,只是哪怕和他说了很多次,这事和他无关,让他不要放在心上的话,但都没用。后来无奈之下,她只好认了刘邺的“罪责”,并表示不怪他,原谅他了。
面对刘邺坚持请她吃饭,她也答应了下来,不过将日子推到了高考后。所以,在知道她回帝都之后,刘邺第一时间就和她定好了吃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