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饭店
张文-革头发上打着啫喱水，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条纹衬衣，袖扣扣得严严实实，下身一条笔挺的黑色裤子，脚底下一双一尘不染的黑皮鞋。
他后面跟着五个师兄弟，都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岁的年纪。每个人都打扮得体体面面。
丁一看见他们，乐了，说：“一群挖土的泥瓦匠，又不是去相亲，搞这么漂亮干什么？”
张文-革说：“泥瓦匠不是人？泥瓦匠就要邋里邋遢吗？”看见丁一穿着一双拖鞋，打着赤膊，就说：“赶快换衣。”
丁一觉得张文-革说得很有道理，就穿了善妈给的衣裤，七分头已经乱了，用水抹一抹，又梳成了七分。
张文-革一挥手，说：“走！”几个人就开始爬围墙。
丁一说：“爬什么围墙？又不是小偷！光明正大走大门，大大方方。”
大家也觉得丁一说得有理，又不是小偷，犯不着偷偷摸摸、猥猥琐琐的，就从大铁门出去了。
大家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他们衣着整洁，头发整齐，年纪大的有精神，年纪轻的帅呆了。没有人能够认出他们是一群瓦匠，没有人把他们当成一群乡巴佬。
走到一家“佘记土菜馆”门口，张文-革说：“余记土菜馆。不错，进去看看。”
丁一说：“是佘不是余。”
张文-革看了半天，说：“世界上有这么个蛇字吗？我怎么没见过？”
丁一说：“是姓佘的佘，不是毒蛇的蛇。”他不免想起了蛇王。
张文-革说：“管他蛇还是佘，进去吃！”
几个人一窝蜂涌进了土菜馆。
大家大大咧咧坐着，有的将腿搁到了桌子上，脚板摇来摇去，有的扯下一大坨卫生纸擦脸擦嘴，好像刚才已经吃过了大餐。然后随便将卫生纸丢在地上。有的大叫大嚷，将菜单翻得哗啦哗啦响。
所有人都做出有钱人的派头，得意洋洋。
张文-革看到大家的做派，鄙夷地说：“有点素质好不好!把纸捡起来！”
那些丢纸的人只好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做出很有素质的样子。
张文-革大声喊道：“上茶！”
一个阿姨级别的服务员连忙笑嘻嘻地提着茶壶跑过来了，给每人倒上了一杯茶。
张文-革喝了一口，在嘴里咕噜咕噜，猛地一下喷到地上，喊道：“这是什么茶！他妈的苦树叶是不是？瞧人不起是不是，要不我们走！”
有些人已经把茶水喝到喉咙里，觉得茶还不错，正准备下咽，猛听得张文-革一吼，赶紧将茶水从喉咙里吐进嘴里，从嘴里喷到地上，跟着张文-革喊道：“这是什么茶，妈的！苦楝树叶！”
一个四十多岁模样风韵犹存的女人扭着屁-股摇了出来，笑着给张文-革赔不是，对服务员喊：“上好茶！”
老板娘对着张文-革眨了一下眼睛，弯下腰，那对巨大的奶-子几乎跳了出来，丁一看到了那一条汗淋淋湿漉漉的深沟。
张文-革确实已经起身，准备带领兄弟们走，看见老板娘的媚态，已经挪不动步了。
张文-革的声音低了八度，笑眯眯地问：“有什么好菜？赶紧上啊！大肉包子上一对。”
大家都看到了老板娘的本钱，听张文-革一调侃，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想吃什么有什么。”对厨房里喊道：“赶最好的菜上！”
老板娘欢天喜地地进了厨房。
丁一对张文-革说：“师兄，别狮子大开口，我可只有一百块钱。”
张文-革说：“差钱了我来贴，大家敞开肚皮吃！”
厨房在一边，菜已经下锅了，听得到厨师敲打铁锅的叮叮当当声。
老板娘送出来了一碟葵瓜子，又给大家续茶。就一刻功夫，她居然脱掉了裤子，换穿了一条黑色的短裙。
她给张文-革续茶，张文-革故意把一双筷子打落到地上。老板娘弯腰到地上去捡，短裙向上缩，白底-裤露出了一截。张文-革顺手摸了老板娘一把。
大家又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