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旋寻找了一个僻静之处,将短枪、飞刀等物深埋地下。顺手又抓了一把青草,揉烂了在脸上抹几下,准备先混进寿春城探个虚实。
寿春城门大开,人流如织。金旋微微弓着身子,混在人群中,迈步进城。
城头上忽然有人大叫起来:“大个子,你是干什么的?你以为弯着腰就能骗得了我?站住讲话。”
人群呼啦一下闪开,金旋周围多了一块空地。金旋恍若未觉,继续向前走,一名守城兵丁跑下城来,将金旋拦住。
这么多人入城,为何偏偏把我拦下来?难道我长得就那么拉风?金旋心中疑惑,停住脚步。
守城兵丁上下打量金旋一通:“大个子,从哪里来的?我站在城头上,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你,说,到寿春城干什么来了?”
金旋暗叫不好,自己的口音极为特殊,与本地人大为不同。若是有心人听到耳朵里,怕是立刻产生怀疑。
想到此处,金旋干脆吱吱呀呀起来,装作不会讲话。
守城兵丁眼前一亮:“哈哈,就知道你来历可疑。来人,给我带走,送去木料场,为侯爷修建宫殿。”
围观的百姓纷纷摇头叹息,侯爷的宫殿建起来没完没了。被抓了壮丁,累死砸死的外乡人不计其数,听说都填入了地基里。
金旋心中疑惑,木料场?那是什么地方?不等金旋反应过来,几个浪荡子跑到跟前,为首一人,轻笑一声:“吴爷,又有苦力了?”
那个被称为吴爷的守城兵丁一挥手:“李丁,少废话。把这个傻大个押到木料场,交给你大哥,别忘了把人头儿钱给我送来,下值了爷买酒喝。”
李丁连声应允,转过头冲着金旋大叫:“跟我走,你这傻大个,竟敢说侯爷的坏话,今天有你的好看。”
吴爷狠狠抽了一下他的脑袋:“李丁,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人是个哑巴,怎么说侯爷的坏话?”
李丁一阵尴尬,狠狠推了金旋一把。金旋身躯微微晃动,李丁却一下子被弹开,差点摔倒。他作势要打,金旋装出一副慌张的样子,快步入城。
这各守城的吴爷见自己风尘仆仆,不像本地人,又长得人高马大,便抓了当作壮丁,去给袁术修建宫殿。
如此做法,民心尽失,拿什么去称帝?金旋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有了掩人耳目的身份和落脚点,更容易查到传国玉玺的消息。
一行人七扭八绕,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座巨大的木料场前。这座木料场占地足有五亩,堆满了巨大的木头。
数百劳工正在忙着搬运,号子叫得五花八门。劳工满脸菜色,一个个疲惫不堪。有人手持皮鞭,在一旁吆喝着监工。
李丁跑进木料场,和一个魁梧的汉子说了几句。那汉子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他上下打量金旋,赞叹一声。
“好一条大汉,跟着大爷我好好干,别偷奸耍滑,包你有口饭吃。”
金旋扫了此人一眼,见他满脸凶相,脸上带着一丝假笑,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
李丁大叫起来:“还不快给大哥施礼,你这傻大个。”
金旋茫然不觉,吱吱呀呀起来。
那大汉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十聋九哑,看来此人不仅是哑巴,还是个聋子。你去告诉吴贵,此人只能算半个人头儿,折钱五十。”
李丁苦了脸,两大之间难为小,大哥只给五十钱,如何向守城的吴贵交待?
那大汉一瞪眼,李丁不敢违命,拿了钱,跑着给吴贵送去。
金旋被领进木料场,有人指了指木头,又指了指远处,示意金旋往那里搬。
修建宫殿,要的就是壮汉。不在木料场中冒头,如何接近皇宫?金旋打定主意,决定露几手给在场的人看看。
金旋挑了一根足有两尺粗,三丈长的木头,双膀用力,已将一头抬起。
拖着巨大的木头,金旋快步向前。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又聋又哑的外乡人,竟有一身神力。
那汉子赞了一声:“好大的力气,今天我做主,多给你一个饼子。”
金旋将木头拉到木料场另一侧,摆放整齐。
原本搬木头的劳工纷纷露出不屑神色,对金旋卖力表现,换一个饼子的做法极为看不起。
一连拖了三根木头,金旋微微喘气,正在犹豫是不是接着干时,木料场外一片喧哗。
“赵甲,你小子找死是不是?八尺开外的一条壮汉,竟只给我五十钱?你打发要饭花子不成?”
守门的吴贵带领一帮浪荡子,手持棍棒,冲进木料场。金旋心中暗笑,原来看守木料场的那汉子,名叫赵甲。
赵甲冷笑一声:“老乌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五十钱你不愿意要,就还给我,若是不服,就来打过。”
这些人强拉壮丁,沆瀣一气,互相之间却又看不起,为了几个钱,打架斗殴是常事。
吴贵大怒:“赵甲,你我打过无数次,再打下去也分不出高低。来人,给我把那傻大个胳膊、腿敲断,我收的是一半的人头儿钱,就给他留半条命。”
金旋心中勃然大怒,你们两个狗咬狗,为何牵扯到我身上?
一群浪荡子冲了过来,直奔金旋。赵甲并不阻拦,冷冷地看着这些人手持棍棒,嘶吼着冲向金旋。
孤身一人来到寿春,奔波数日,金旋憋了一肚子邪火,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双拳并举,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