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我们把下批食物吃完,就去领证。”
“我们结婚?!”
“当然,我们不是早计划好了的?——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正轨,都按原计划进行。”
“太早了吧?”
“不早,越早越好。”
“——你呀!”
祖梦向丛怀宾灿烂的笑了,可那笑容却又是带着泪的。
这两天的祖梦老是想哭,也老是在哭,那眼泪来的潮水般汹涌,不可抑止,不能阻挡——可她分明是想笑的!她最想做的,就是对“坏宾”灿烂的笑!阳光的笑!开心的笑!幸福的笑!——可这个“坏宾”!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却都像是触发了她的泪腺,都会让她泪如泉涌,就像是她的心和泪腺直通了,心的每一次悸动,都会让泪腺联动。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哭了——你个坏宾!又让我哭——”
丛怀宾上前搂住她,轻轻吻去她睫毛上的泪珠,温柔地拥抱了她好一会儿。这一刻天与地都寂静着,祖梦贪婪地感受着这片刻的安宁,直到“坏宾”轻抚她的后背:
“我去买东西了——等我。”
丛怀宾买完东西,坐在小区的一个景观座位上给李妮打电话。
“妮子?”
“五个木!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才给我打电话?”
“妮子,你怎么跟我妈和你爸说的?”
“我说,你原来的对象祖梦找你了,她怀了你的孩子,还非要生下来,你好为难呢,正和她商量着。”
“他们怎么说?”
“他们也没办法,你和祖梦处对象在前,感情又深,你是突然失踪的,又发生了这么些误会。”
“那他们没问你想怎么办?”
“问了,我说了,就是等。等个啥消息就是啥消息。”
“妮子,难为你了……祖梦几次说她要平静,情绪很不稳定,看样子,这事真是她做的。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我和她真得结婚,你还要学会忘了我。”
“能忘吗?我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来还呢。你妈不得我照顾吗?没有我,你能安心结婚吗?”
“妮子,你……这叫我怎么说才好……”
“说啥哩,都是赶上的,又不是故意的,就是我想你,想得厉害。”
“别……”
“说点高兴的事!——你妈吗的身体好多了,看来那冷蚁真管用!”
“妮子,那你把电话给我妈接,我跟他说两句。”
“是得说两句,别让她以为你又失踪了——别说太严重,再让你妈惦记。你等着!”
丛怀宾跟母亲说完,又打给程微。
“程姐,我丛怀宾。”
“知道,还顺利吗?”
“顺利。”
“那我们见见,当面说。”
程微很快赶到小区,她告诉丛怀宾,于良好像正在查找机械手的加工者。她问吕师傅好找吗?丛怀宾说,不容易找到,吕师傅下岗后就在社保办了病退,没有固定的地方,他和机加厂合作属于用技术指导换设备使用权,厂方对他的图纸和机加件都不太注意,他也不一定是在一家加工完成的,要调查需要很长时间。程微说,那我就放心了,我把祖梦的事儿揭开了,我要是不为她做点什么,心里不安呢,她太可惜了,也太可怜了,你千万善待她!丛怀宾说,我知道,我们这样做不正是为了帮她减轻些痛苦吗?
程微还告诉丛怀宾,小金丝雀就是金丝雀,金丝霞找到了证据,就是她以前曾见过的一张明信片,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弄到的。现在遗产都已经交接完了,苏子伦和金丝霞却令人意外地办了离婚手续,离了婚,苏子伦还帮阿霞管事,柳婷却生气了,骂苏子伦二,天下最二,现在正在公司里四处找茬儿撒气呢,我要不是为了掌握那里的情况,我都不想干了。
程微临走时说,外面的事我注意着呢,你就专心做你的吧。说完这话,俩人都意识到做的含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祖梦和丛怀宾领结婚证的那天,顺便去了趟医院,孕检证实祖梦已怀孕。
丛怀宾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更加小心。祖梦说,没那么娇贵,再说咱俩总这样呆着也不行啊,丛怀宾就说他有个新课题可以一起研究:给我妈治病的红冷蚁,说不定可以提炼出特效药来,干脆我们俩成立一个科研组,你当组长怎么样?
祖梦说,好啊!这能给你……咱妈治病!我愿意干,可我当不了组长,就当个组员吧。组长你总得先介绍一下情况,怎么发现的冷蚁?怎么知道它能治病?
丛怀宾说,这得回忆一下过去,干脆我先把我失踪后的情况告诉你,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一点点地回忆,就先说我吧。
祖梦说行。
丛怀宾就从他俩在学校门口分开后说起,把一件件事情讲给祖梦听,他略去了一个重要人物和重要情节,那就是李妮。
祖梦听后非常感慨,她问,那你妈现在是由谁来照顾?丛怀宾说,齐大爷齐大娘能帮着照看,还有那个李牌九也能帮忙。我妈身体现在好多了。祖梦说,咱俩都结婚了,我和你妈连个电话都没通。
丛怀宾理解似地说,等以后吧,我妈问起过去的事,也不好回答。祖梦说也好,她又问起项老板,丛怀宾说联系不上了,这事过得太久了,人家也不一定要了。祖梦听了没有着急,反倒劝慰着丛怀宾。
俩人开始在小区内散步活动,总是丛怀宾扶着祖梦,把祖梦照顾得如同公主一般。他非常珍惜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一想到祖梦将来要到监狱里度日,他就倍加努力,想给祖梦多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李妮把两大瓶子红冷蚁送到程微那里,程微又送到别墅小区,丛怀宾和祖梦这个课题组就开工了,丛怀宾买了试验器皿和器具,俩人就在别墅里试验起来。丛怀宾还买了许多医药专业的书籍,又买了两本实用刑法的书,他偷偷把这两插放在卜庄的书架上。有天祖梦看见了这两,就问哪里来的。丛怀宾说卜庄的呗。祖梦嘀咕着,这么新的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但她还是看了,像是不经意地。丛怀宾就装作还有事,到楼下忙去了。他想,祖梦是需要恶补一下法律知识。
他们做的课题研究和试验,的确分散了祖梦的注意力,祖梦做恶梦的次数越来越少,强度也在降低。转眼祖梦已怀孕三个多月,显出孕妇的样子。丛怀宾每天一有空了都会贴在祖梦的肚子上探听,祖梦说,你倒比我还要关心他。
直到有一天,程微专程来到小区,跟丛怀宾说于良找小范了,问他是否帮卜天建在客运站取过从省城转过来的一个包裹。程微分析,这是在查祖梦怎么把机械手传给卜天建的。俩人判断,案子即将有实质性突破,祖梦必须马上自首。
自首前还需要到冰沟走一趟,丛怀宾又做了一番周密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