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伦阿伦——接电话——,阿伦阿伦——快接电话呀——”
久未响过的柳婷专用铃声从苏子伦手机上响起,那嗲嗲的女声在室内回荡,把正坐着发呆的苏子伦吓得差点跳起来。
自从苏子伦和柳婷分开后,俩人就再没联系过,可苏子伦始终没删去柳婷的号码,连同她的专用铃音等个性化设置。这铃音和屏幕上显示的“老婆”二字告诉苏子伦:确定无疑,这是柳婷打来的电话。苏子伦十分意外,猜想是否她忘了删除手机里自己的电话号,误拨了。
“老婆”一直在不知疲倦地喊着“老公”快接电话,喊了好久,苏子伦才迟疑着按下通话键。果真是柳婷,她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低落充满悲伤:
“是我——”
苏子伦心说我知道是你,他没言语,嗯了一声,静听下文。
柳婷问苏子伦找没找女朋友?苏子伦怕她小瞧自己,撒谎说找了一个,正热火朝天地处着。
柳婷问她比我怎样?苏子伦说,没你靓丽没你有人民币没你有心计没你有运气,就是比你心眼好。
柳婷叹了口气说,我还不了解你吗?在你心目中还能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嘛?
苏子伦用鼻子哼了一声,听不出是承认还是否认。
柳婷接着说,你不用这么酸,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以前就说过,把你改造成卜天建,或者把卜天建改造成你,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我受的委屈还少吗?不过老天爷开眼,我现在有了钱,就缺个男人,初恋难以忘怀!我天天想着的就是你,就是和卜天建在一起时也没有一天忘记过你,初恋牵着你和我,你来蓝旗吧,我们再续前缘。公司里一大摊子事,我一个女人家多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回到我的身边吧,算我求你了!话说得情意绵绵,娇音颤颤。
苏子伦心里来气了——噢,卜天建死了你想起我来了,把我当什么?不去!说完撂了电话——其实他也是被甩怕了,没敢去。
没过两天柳婷又打来电话央求他,说你过来吧过来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要是实在感到委屈,我有个办法给你补偿,我出钱让你到洗浴中心住几天,把你心中的不快都发泄到那些小姐妹身上。她还在电话里嘤嘤地哭着说,我不管你和谁睡,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子伦说那我还是去看看吧,来到蓝旗。
按照和柳婷的约定,苏子伦在典家大院下了车,柳婷已经光彩夺目闪亮耀眼地迎在那里。
柳婷神采飞扬的俏脸上薄施粉黛,大波浪的卷发松松而又精心地挽盘成发髻扎在脑后,佩戴着全套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首饰,耳环,项链,戒指,胸针,都在阳光下blgblg的闪着光——那些金光闪闪的物件曾让他俩在专柜橱窗前流连过多次;她上身穿着的是一件看似普通的白色大尖领半袖衬衫,可那嵌在领尖上的小小双“g”金属徽标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从她穿的牛仔裤那合身的剪裁和精细纺织的面料,也能判断出此物价值也绝对不菲,苏子伦判断那裤子不是法国的就是意大利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柳婷就华丽丽的蜕变了,变得美衣华服霸气十足,一身行头在有意无意间透露着炫耀着实力。
车里阵阵幽冷暧昧的暗香浮动,是香奈儿5号的味道吗?苏子伦记得那也曾是柳婷心向往之的奢物。坐在副驾的苏子伦有了近距离细细打量柳婷的机会,这是柳婷么?看起来像却又总有不对劲儿的地方;说不是,却又总能发现柳婷原来的影子。好一会儿苏子伦才搞明白,柳婷还是柳婷,只不过这是个变精致了的柳婷:精心纹画流盼生姿的眉眼儿,鲜红欲滴充满诱惑的红唇,精心修饰上色整齐光亮的指甲……变化是实实在在地在柳婷身上发生了。
柳婷故作熟练其实笨手笨脚地把车开到了典家大院对过的服务区酒店——这里距县城还有一段距离,苏子伦猜想,这应该是柳婷刻意安排的,是怕被熟人遇见?柳婷吁了一口气,用纸巾轻按额头和鼻尖,拭去紧张的细汗,回身拽过扔在后座上的一个大纸袋,把提手塞到苏子伦手里让他拎着,“这是给你的,待会儿全给我换喽!”苏子伦简单翻了下——那一大袋都是衣服,内衣外衣裤子都有,都是外国牌子。
柳婷拉着他下车进大门来到房间里。一路上柳婷小鸟依人般偎靠在他身上,让苏子伦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以为自己从未和柳婷分开过,之前的分手不过是一个刚刚醒来的噩梦罢了,可身边人点点滴滴细致入微淋漓尽致的改变,却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不是梦,绝不是梦!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对柳婷靠过来的身子竟有了比当初更为强烈的反应。
俩人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滚到了一起,柳婷完全占据着主动,苏子伦心情复杂半推半就。双方都感觉到嘿咻过程中,更带着表演和夸张的成分。
之后,两人累得躺倒在床上,柳婷拱进苏子伦怀里,幽怨地说:
“阿伦,你恨我骂我鄙视我,我都认,可如果问世间谁最坦荡?直叫我当仁不让!你也要明白,不这样真金白银到不了手。你看我的宝马车怎么样?我的也就是你的,你千万别跟钱过不去,就当我是你的自行车,让别人骑了一圈又送回来了,不过,送回来的不再是自行车了,变成一辆宝马。”
苏子伦以前听过这个比喻,没想到今天柳婷不仅用在了自己身上,还把它创新了。他嘲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