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庆幸没先找金丝霞,如果先把这20万的事跟她说了,现在她又得不到,那她一定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程微之前先去了一趟孤儿院,从保育员那里知道,金丝雀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具体在哪儿工作,她们也说不清。程微就告诉她们,如果金丝雀的姐姐来看金丝雀,就通知她一声。因为程微跟董事长卜庄来过几次孤儿院,又给孤儿院捐过款赠过物品,保育员对程微这个要求格外上心,没几天,就告诉程微金丝霞来了,正和金丝雀在院子里玩儿呢。程微马上过来,此时金丝霞也要走了,程微就跟在她的后面,一直跟到了百鸟歌城。原来,金丝霞化名阿霞,是这里的一个陪人唱歌的小姐。
如果按照柳婷的逻辑,要证明小金丝雀就是金丝雀,还得拿出新的证据,现成的明信片被卜天建和柳婷收走了,看来,他们是不想付这20万完成董事长的遗愿。自己和他们硬来,恐怕不行。再找证据,已在保育员那里问过了,没什么收获。金丝霞或许能够找到别的证明?
不按柳婷的逻辑,通过几个证人能不能说明小金丝雀就是金丝雀呢?她没把握,应该咨询一下这方面的人,最好是搞法律的。她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于良,上次来她办公室调查的警察。
于良给程微的印象很深,小伙子瘦高个,但并不单薄,高挺的鼻梁,深陷着眼窝,眼睛可以说是炯炯有神,是个型男,很让人过目不忘。在程微这里不是过目不忘,而是过目难忘。她很想和他再接触一下,可惜也没个理由。
上次于良来她这里询问的,是关于实习学生祖梦和公司董事长卜天建的关系。她把认识的过程详细地介绍了,还证实了那十七万八是自己按照老董事长的意思存的。现在这事正好又被上了网,找于良谈谈好像也算个理由,但反复想想又不够充分——人可真怪!想接触一个人非得找个理由。就不能抄起电话直接打过去:于良吗?我是程微,咱俩见个面谈谈,谈什么?你啥理由啊。我没理由,就是觉得你挺帅,想跟你多了解些,要是你看我各方面都不错,咱俩处个朋友。那好吧,处就处!程微嘲笑自己瞎琢磨,不过她想,于良这人真的让人难忘。
现在这个理由可不是硬找的,是真需要请教他。
于是,程微就找到于良留下的名片。程微精心设计了一个问话方式,想知道自己在于良心里是不是也过目不忘甚至过目难忘。她使用了一个新手机号,把电话打过去,于良一接电话,程微就说:
“你好,请问你是于警官吗?”
“哪位?”
“我姓程。”
程微想好了,要是于良问:“姓程?你是——”她就在电话里咨询一下算了。如果他说:“你是天建集团程秘书吧。”那就约他在一个好环境里谈谈。可于良的回答却是:
“程微呀!”
手机听筒里传来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期待。程微没有设计遇到这样的回答该怎么办,反而不会说话了。
“程微!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我这两天就一直想给你去个电话,这个号也是你的手机号吗?”
于良还有些语无伦次,这是程微希望的。于是她就着他的话题问下去:
“你找我?有事儿?”
“啊,也没啥事,就是我刚挨局长批评了,想跟你说说。”
局长批评他了,就要找程微倾诉,这倒是个挺新鲜的想法。程微很同情地说:
“那好吧,我这儿正忙,下班时你挂过来。”
程微终于被动变主动,就等着于良来电话。
于良没到下班时间就把电话打过来了,约在双宾宾馆一楼咖啡厅。大概他那里下班早,程微仔细地给自己化了淡妆,还想换件新衣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从班上出来,还是职业装好。等她到了咖啡厅,下班时间才到。
两人的交谈随意自然,一如相熟相知很久的旧识,这是两人共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