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园的小路进去,手电筒的光照不见一个人影。
穿过树林后,隐隐听到一阵狗吠,是从湖堤传来的。
民警从草坪滑下去一看,一堆饿狗正围着一滩碎尸,大口吃肉。
尸体只有脑袋是好的,身体碎成了若干节,手脚的关节都被钝器撬断了,软塌塌的耷拉在泥地里。
见到有人来了,护食的狗一拥而上,把毫无防备的老民警咬伤。
年轻警员干净捡起地上的碎石头,照着狗脑袋砸,把这堆小畜生砸得头破血流。
躲在他背后的女司机,在看到尸体后,整个人连跪带爬上了土坡,吓得哇哇大叫。
凌晨的市局,灯还没有熄,刑侦组的人还在忙碌中,宁远洲趴在桌上睡着了,隔壁,花生接到一通电话,是街道派出所打来的。
说是雅雀湖公园,发现了一具碎尸,让他们赶紧派个人过去看看。
紧接着,市局的公用邮箱就接到一份文档,里头是死亡第一现场的照片,因为是晚上,曝光不住,图片很糊,但还是能看出来,死者是杜国栋!
人命关天,花生捧着一摞打印好的照片,焦急道:“宁队,不好了,杜国栋被人杀了!”
迷迷糊糊的宁远洲一听这,脑子嗡一声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才,街道派出所打电话移交,人死在雅雀湖公园。”
宁远洲刚要起身走,这时,法医办公室的等熄了,张林昆换回便装,正要锁门。
路过刑侦组门口,见他们还没走,顺嘴一问:“还不下班?”
“木棍,你来得正好,雅雀湖公园刚发生了一桩命案,跟我去趟现场!”
张林昆嘴上没说什么,但充血的眼睛又红了几分。
“工作需要,木棍,辛苦一下!”
在刑侦科,从来没有准点下班的待遇,队里就么几好人,管着整个榕城的命案,没点身体素质,还真吃不消。
作为法医的张林昆,二十出头的年纪,肉眼可见的憔悴,曾经为了验尸连轴转了两天两夜,下了尸检台,直接被抬进医务室。
夜雨里夹杂着风,温度在个位数浮动,三人驱车来到公园入口,民警已经把现场做了保护。
报案的女司机受了惊吓,坐在出租车里休息。
趁着宁远洲和民警交涉的间隙,张林昆夺过一只手电,钻进小树林。
从台阶上下去,湖堤潮得厉害,地上到处都是狗爪印,尸体的肉被野狗吃了些。
他戴上手套,抬起死者的头,人是被力气割喉致死的。
喉咙处的伤口横切面比较大,凶器应该是菜刀一类的利器。
现场除了狗爪印,还有许多凌乱不堪的脚印,赶来的宁远洲蹲下伸,用手去丈量脚印的大小。
“23厘米的脚,36码的鞋,凶手是个女人!”
他洗了洗鼻子,雨水顺着雨衣,打湿了他的裤脚。
周围都是土路,据尸体倒地四米远的地方有一处石阶,地上没有拖行的痕迹。
花生在民警的帮助下,找来打捞工具,想看看凶器有没有被仍在湖中。
瓢泼的雨水被支起来的帆布架子挡住,张林昆咳嗽了几声道:“除了脑袋没挨刀,身体几乎被千刀万剐,这个碎肉量,一把菜刀不大可能完成,应该还有第二把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