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的确是因为文婷,你知道吗?她的眼睛跟文婷一模一样,文婷是我生命中最爱的女人,她是我唯一的一点温暖,她没有嫌弃我是个傻子,给我穿衣洗身,喂我吃饭。”
“我一开始也觉得她是为了钱嫁给我的,后来才知道不全是,刚结婚的时候,我态度恶劣,我太想让她露出丑恶的真面目了,但她一直待我特别好,到死都是,那场大火里,我冲进去救她,她居然叫我快走……”
魏胜利用手捧着脸嚎啕大哭,嘴里还一个劲儿说自己没脸再见文婷。
头顶的电风扇嗡嗡作响,魏胜利却一点都觉得吵闹,此时此刻,他必须听见一点声音,哪怕是噪音也好。
什么都没有了,父亲、孩子、妻子,那些统称为家的东西,全部在二十年前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留下来的只有化不开的仇,解不开的恨。
宁远洲用笔杆敲了敲桌面,又问:“山顶别墅阁楼里的照片,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是我,我没有,是文婷的鬼魂回来啦,她让我替她报仇,哈哈哈”
魏胜利笑得像个傻子一样,他完全控制不住口水,很快,前襟全湿透了。
装疯卖傻这么多年,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宁远洲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别的收获,索性让花生把讯问内容整理归档。
从审讯室出来,秦臻还在厅里等,他难得抽根烟,尽管魏胜利已经落网,可仔细一梳理,还是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
比如,在别墅里装神弄鬼的人是谁?魏凤又是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假死?
“怎么了?案子破了还愁眉不展的。”
“我总觉得我们还漏掉了什么,魏胜利从小就生活在魏欢的淫威之下,按道理,他应该跟曹家豪一样,对魏欢有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感,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宁愿装疯卖傻也不敢反抗!”
秦臻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桌上的宵夜早凉透了。
“我正好要回山顶别墅再看看,要不,秦教授一起?”
他担心的事,宁远洲也想到了,的确,他们逮捕魏胜利的过程太顺利,就像是有人把他送上门来让丨警丨察抓。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两人重新前往凤凰山。
夜里十点多,一束射光在环山公路上打转,车行驶得飞快,穿透黑夜的裹挟,停在别墅门口。
佣人们还没睡,屋里到处开着灯,因为接二连三的命案,人心也乱了,残局还得等魏凤从医院医院回来以后收拾。
丨警丨察的突然造访让佣人们隐隐不安,两天简单说明来意,径直来到魏凤的房间。
别墅里的猫狗都被魏龙活活干净了,晚上特别安静,魏凤的房间在二楼,就在魏欢的对面。
窗户是开着的,不断有风灌进来,掀动昂贵的窗帘。
远处,一对墨绿色的眼睛在盯着这里看。
那是一只猫,从别墅里逃出去的猫。
它看到灯火后快速窜进来,山里没什么食物,长期的流浪饿得它骨瘦如柴。
秦臻把桌上的牛奶倒进烟灰缸里,小猫吃的满脸都是。
宁远洲在屋里翻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靠墙的抽屉里,发现一捆底片。
放在灯下一看,里面全是骆文婷的照片,和阁楼墙上贴的一模一样。
“我就说这姑娘不简单,果然是她搞的鬼。”
宁远洲继续翻箱倒柜,最后在床垫下又找到了很多一次性鞋套。
阁楼的地板已经烧焦,人在里面走动,很容易沾到炭沫。
这边刚找到线索,守在医院那头的警员很快打来紧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