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是一个套间,外面是刑场,里面是灵堂。
魏龙的骨架被魏胜利用钉子凑到一起,跪在骆文婷的骨灰盒前。
供桌上还烧着香,刊遗照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净净。
魏凤的脖子被割破了,血痕凝固在胸口,索性没有伤到动脉。
因为肌肉松弛剂的缘故,她已经沉沉睡去。
把人从铁架上解救下来,外面的警员已经把魏胜利摁住了。
魏凤被紧急送去医院,由骆文旭陪同,宁远洲不放心,又派去两个人看着。
趁夜回到局里,审讯中魏胜利又哭又笑。
“说实话,我们是真没想到,凶手会是你!”
“是谁都不重要,反正魏家没一个好东西。”
“包括你么?”
“哈哈哈……当然。”
“为什么要杀自己的亲儿子?”
“他不是我儿子,我没有这样变态的儿子!”
魏胜利拍着椅子,极力想撇清自己和魏龙的关系。
“他他虐待动物,家里的猫狗全死了,你们以为他接近流浪猫舍的女人是为了什么,他不过是按时按刻个那里关的小畜生下慢性毒药罢了。”
“除此之外,他在我们每个人的浴室里安了针孔监控,你能想象到他对着家人的身体打飞机的样子么!我亲眼见过,只不过他把我当傻子。”
种种行径,引起了魏胜利强烈的生理性不适,他说着说着尽然吐了起来。
“既然你早就知道了这些事,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最近才下手?”
“因为他不尊重我的妻子,他为了讨好魏欢,把自己亲妈的骨灰踩在地上,他骂亲妈是下贱的,把家里的遗像遗物全烧了!”
魏胜利甩了甩脑袋,继续道:“所以,我把他的骨头全部剃下来,让他跪在文婷的牌位前忏悔,至于那身肉,既然魏欢喜欢,我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哈哈哈,也算是尽做儿子的一片孝心,哈哈哈……”
“所以,你为什么一直要装疯卖傻?”
宁远洲忽然开口,屋里的笑声戛然而止,魏胜利恐惧的抱着头,捂住耳朵。
他开始抽泣,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
花生给宁远洲泡了一杯绿茶,在热气的熏陶下,两人听到了更隐晦的内幕。
“因为只有疯了,才能让魏欢讨厌我,不在侵犯我!”
“你们的父亲不这样吧,那会儿我才六岁,他把我叫到房间里,脱掉我的裤子,这些年我活的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魏胜利说起这段遭遇,痛哭出声。
“唉,造孽啊,那老管家呢,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宁远洲叹了口气,接着问。
“你以为他很无辜么,一个正常男人,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你们觉得可能么!”
“他是个同性恋,是我爸的众多床伴之一,我好几次撞破了他们的好事,呕……好恶心……呕……”
魏胜利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错乱的家庭关系和童年的遭遇,已经让他的心理彻底扭曲。
“那也不至于让你杀了他!”
宁远洲认为,他杀死老管家的动机肯定不单单是这个。
“他看到院子里那棵树,开始怀疑我了!”
魏胜利擦掉睡觉的污秽,不冷不热的解释着。
似乎所有的恶意,都在这个冷清的家里济济一堂。
“你明明是要杀魏凤的,为什么后来又放过她?因为她长得像骆文婷?”
“杀她是因为,她也不是好东西,自打我装疯卖傻以来,一直饱受女儿的白眼,她厌恶有一个疯子父亲,平时对我没好脸就算了,后来甚至在没人的时候把饭倒在地上,让我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
魏胜利说着,又开始笑,也不知道是取笑自己还是在取笑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