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理他,该开工开工。”
办公室的窗户忽然开了,肖云龙从空调房探出头来,朝扎堆的工人吆喝道。
“肖云龙,你还有没有良心,人家孩子都快病死了,你们就差这万把块钱?”
工头的态度彻底把那个尖嘴猴腮的人激怒,两人隔着一堆钢管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末了,工头鄙夷的朝他这边吐了口痰,紧接着,他微微弯腰,很快,一只拖鞋从窗口飞出来,结结实实砸在男人脸上。
“你在这充什么好人,有这个爱心,你倒是给他捐款啊!”
工头打了人不说,还要在言语上来一番羞辱。
“奶奶的,我弄死你!”
小工叫骂着,作势要冲进屋里打人,还是几个同行的工友上来把他拉住。
“少说两句,你现在打了他,以后工钱就得陪他医药费,不值当的!”
“就是,咱们的钱还在他手里,千万不要伤了和气!”
说来也怪,明明是肖云龙那头理亏,却因为手里握着钱的原因,成了大爷。
反倒是一直在被剥削的工人,为了那点应得的工钱不断装孙子。
“干你娘的,肖云龙,你仗势欺人,你讨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小工把拳头捏的嘎吱响,他就这么个暴脾气,之前就因为欠薪的事情闹过,但其他人虚得很,不敢往大了搞,很快又被工头镇压下来。
楼顶,陈建军还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只晓得工友们乱糟糟的围堵在办公室门口,时不时嘴里丢出几句脏话。
他靠在脚手架上,不断的喊,可工地负责人就像是聋了一般,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呜……把工钱结给我,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陈建军捂住的啜泣了几声,随后忽然下定决心。
脚手架很窄,也就并排站两个人的宽度,他又往前挪了挪,这下子,工友们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经历过刚才的乌龙,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劝说陈建军没必要闹到玩命这么严重,有的人让他小心点,赶紧下来,还有几个心大的,在打赌他到底敢不敢跳。
只有工头肖云龙置身事外,他又一次打开窗户,手里多了杯热茶,一边吹着杯口的热气,一边斜着眼网上瞄。
他不紧不慢的品着茶,等嗓子润湿了,才拿起喇叭吆喝道:“陈建军,你要是真有本事,就从上面跳下来!没本事,就给我老老实实下来干活!想走我也不拦着,就是这工钱也别想要了!”
话里有威胁的意思,对于没什么文化的陈建军而言,他压根没得选。
“肖云龙,你会遭报应的……啊!”
陈建军在气急之下,一个没站稳,直接在脚手架上踩空,整个人犹如一份被抛弃的垃圾,狠狠砸向地面。
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掉在地上摔成烂肉了。
在场的人身上都溅到了血,有几个胆小的工人甚至吓得尿了裤子。
这个意外是谁都没料到的,肖云龙当时也懵了,连茶杯都端不稳,一盏热茶全泼在腿上,烫的他直跳脚。
他骂骂咧咧跑出去看,陈建军已经死透了,脑袋像是个漏气的皮球,脑浆子流了一地。
“想不到二十年前还有这样的隐情!”
资料室里,宁远洲合上电脑,他的眼睛红红的,当事人陈建军因为没文化,压根不知道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