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趴在地上凑近去闻,青草香里夹杂着浓重的血沫子味。
就在两人专注的趴在地上找寻线索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土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
唐潮本能的站起来,摆出打架的姿势,等那声音再进一点,秦臻总算看清了来人是谁。
“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宁远洲强压着怒火,案子的事情已经够头疼了,这会儿秦臻还来瞎掺和,他没发飙已经是万幸。
而且这事儿歌一般人身上,多都来不及,是万万不会自找麻烦蹚这趟浑水的。
除非是另有所图!
宁远洲和秦臻也算是刚认识,对他的背景不算太了解,只依稀从同事口中听说,他为了妹妹童谣一案,多次来局里交涉过。
除此之外,他曾经跟已经退休的老刑侦队长,打探过很多年前一处大墓开垦时,考古员的惨案。
那份卷宗时隔多年,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了。
“本来是想过来问问看金缕戏衣的下落,你知道的,三个月前,我也丢了一件一样的,半路听镇上人说,这里有古董捡,过来一看才发现,被人抢先了!
秦臻撑着膝盖起身,指了指草芥上的血渍道。
“那边还有脚印,你们学刑侦的,应该能推断出是不是肖老板!
解开不合身的外套,秦臻又朝来的地方努努嘴。
花生赶紧找过去,用手机拍了照留存,鞋印有些深,且受力全压在后脚掌,来这里的人应该背了种物。
再结合黑车司机的反应,肖老板在这里遇袭的概率大大增加。
刑侦经验丰富的宁远洲将搜索范围不断扩大,从下午三点以后,阵雨不断,许多痕迹都被洗刷干净了,顺着下山的路走,忽然他在一处溪沟边蹲下。
水里的小石头下压着一块玉,溪水是流动的,不断把山上的石子跟树叶冲下来。
这块玉宁远洲还有印象,从见到肖老板开始,玉就一直戴在他脖子上。
跟着溪水往下走,他又在树干上发现了血迹,想来是凶徒打伤肖老板后,在搬运的途中蹭上去的。
因为庙宇要拆掉的原因,山下的土路也没有修缮,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宁远洲就是在那儿,发现了几道电动三轮车的压痕。
得到这一线索,他立即打电话回局里,让同事查市区从下午到现在的非机动车辆进出情况。
他们也在快速搜山后,马不停蹄赶回市局。
秦臻是跟他们的车走的,唐潮还得回镇上找自己的坐骑。
回到局里,宁远洲就李建业、张美云、肖云龙三个,做了深入摸底调查。
三个人即是发小又是老乡,承包工程的时候,并不缺劳动力,黄花村里许多老辈年轻的时候都在他们的工地上干过。
头几年大家都还挺顺利,似乎所有的转机都压在二十年前湖心小区的项目上。
三人帮也是在这个工程结束以后,彻底从包工头行业消失了。
宁远洲觉着奇怪,深挖一番后,才知道项目竣工之前,还闹出了一个大新闻。
那是一个工作日,星期三,正午工头刚刚放过饭,工人们累了半天,纷纷坐在钢筋水泥丛里歇脚。
午饭是馒头配小菜,一点肉沫腥字都看不见。
几个工人饿坏了,匆匆扒拉几口,馒头噎在喉咙里,憋的人直打嗝。
大家抽着廉价的草烟,滚烫的钢筋铁管把他们的肩膀烙得通红。
已经四个月没发工资了,以前从没拖欠过这么久。
有些工人们家里还有病人,急着用钱,跟包工头反映过很多次,每次那边的答复都是,款项还没到,让他们再等等。
那天,一个矮墩墩的工人又吃了闭门羹,他实在是熬不住了,家里有一个快病死的儿,用钱的地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