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吼的间隙,秦臻忽然起身,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汽水,回来压在宁远洲胸前散热。
“这怎么会……死了呢……”
桃姐一听出人命了,之前市侩的模样有了收敛,她重复着咬嘴唇的动作,脑子里快速对接那天预约的客户。
“那天的客户以前也约过啊,人最后都好好的回来了,我们这行又不是青龙会,客户们经济宽裕,谁没事会杀个人给自己添堵!”
“没确定的事,你不要乱猜,我们只想知道四月十五号孟娟去见了谁,还有王芳芳在你这最后约见的客户是哪位!”
宁远洲制止了她的揣测,桃姐识相的去房间把电脑拿出来,为了方便统计,她还拉了一个落大的表格。
孟娟在十五号见的人叫袁国庆,是一个老中医,家住芙蓉路经贸小区,这个地址距离花茶街和铜锣巷很近。
“这个袁国庆什么底细?”
宁远洲把录音笔放到桌上,忽然右胸一凉,他忍不住咂咂嘴道:“挪上去点,往哪戳呢!”
“抱歉!有点凉,你忍一忍。”
秦臻不能保持一个动作太久,只能不断更换左右手。
“袁国庆今年六十多了,具体没问过,他有好几个中药房,儿女在国外,老伴早死,平时身体不大好,经人介绍到我这,泡枣和母乳吃了三个疗程,人身体也康健多了,不过我保证,我们这就是自产自销,不涉及特殊服务。”
桃姐自认为没干黄色勾当,所以说话的底气很足。
至于更深一些的底细,桃姐也不知道,但她能确定的是,这个袁国庆是她这的常客,为人还算正经,外头也没有风流债,就只有这点另类的养生爱好。
“那万芳芳呢?她最后见的是谁?”
“也……也是袁国庆……”
桃姐有些尴尬,刚刚还信誓旦旦,现在两名死者最后会见的人都是他,瞬间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他倒是挺抢手,当代钻石王老五啊!”
宁远洲狠狠的瞪着桃姐,对方再也笑不出来了,局促的抠弄着指甲。
“丨警丨察同志,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您看能不能绕了我这一次……”
“饶了你!你搞这种歪门邪道盈利还想独善其身!”
宁远洲的大嗓门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把桃姐脸都吓白了。
门是虚掩的,风一吹就开了,楼下麻将声不断,秦臻把外门带上,压着嗓子问:“需要帮忙么?”
“免了。”
宁远洲刚要发作,下一秒,桃姐已经被秦臻绊倒在地,她仓促往门口爬,哭喊着让丨警丨察放她一马。
趁着他们扭打的间隙,秦臻已经开窗发出了信号,埋伏在巷子里的警员们疯狂拥入。
会客室后面就是桃姐的卧室,他进去一搜,从床底下摸出来一个木箱,里头全是账簿,还夹带了一份完整的养生会所会员档案,大部分成员和客户,在这本手册上均有记载。
给宁远洲回去细盘,估摸着能排除一个很大的雷。
在楼上等了一会儿,警员们手脚倒还挺快,把桃姐和这些人员档案交付下去。
从楼上下来后,车里,宁远洲刚系好安全带,秦臻忽然示意他侧身过来。
“烫伤的地方要上点药,不然很容易感染溃疡。”
“啊!没事儿,小伤,不要紧的。”
宁远洲刚想回绝,下一秒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药味,火辣辣的胸口沾到药水,热度快速舒缓下来。
经贸小区在芙蓉街,开车过去很近,袁国庆也挺大岁数了,平时活动的范围并不宽。
老人的儿女都各自成家,定居在遥远的大洋彼岸,平时很少回来,十几年前老伴还在的时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越来越觉着孤单。
身体一年比一年垮得厉害,身边也没个说心里话的人,多数时候袁国庆都呆在家里,守着一条老狗和一屋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