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四幅了。”
程灿灿不解地看着翟叙。
“没纸了。”翟叙回。
她一共买回来五张临泉生宣纸,怎么会没纸?
翟叙如实说:“那四幅成品都有瑕疵,就当练笔了。”
八文钱一张的纸,就……就用完了?这么贵的纸咱能不能省着点用?
程灿灿心中滴血,看着不知柴米贵的翟小公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俗话说美丽的女人需要投入成本,都是拿钱堆出来的。
现在看来,美丽的画也一样,废纸。
程灿灿用镇尺将画重新压好,回身时,衣袖不巧带到桌上的一枚印章,印章“啪”的一声摔下桌。
俯下身赶忙去捡,程灿灿视线正好扫过翟叙双腿,却见翟叙右小腿裤子上渗出几点血迹。
“翟叙,你的腿又在流血。”放回印章,程灿灿重新蹲下身,想要仔细看看伤口。
“没事。”翟叙转动轮椅轮子,轮椅瞬间退离程灿灿几步外,然后冷声说:“你出去吧。”
上一刻还在饶有兴致地戏弄她,提到他腿上的伤口就立刻变脸,翟小公子的脾气真是阴晴不定。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这么久还没好,肯定有问题。”程灿灿没有依他的话,语气也变强硬。
“好不好都是我的事,程姑娘就这么爱管闲事?!”翟叙声音更冷,没再看她,拿起桌上的水杯给笼中的鸟儿添水。
臭脾气,这么倔!
程灿灿气不过,甩袖走了出去。暗自发誓:以后就算翟叙跪地磕头求本姑娘,本姑娘也不会看一眼。
待程灿灿脚步声走远,翟叙放下水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这丫头明明那么生气,走之前也没忘帮他把屋门带上。
低头拉起右裤腿,小腿上的伤口已经由之前的几处汇成了一大块,不停地慢慢向外渗着血。
没想到那个女人最后也没放过他,竟还留了这一手。
翟叙双眸浸上一层狠意:宋春华,谢谢你的临别之礼,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咱们一笔一笔慢慢算!
晚上吃过饭,程灿灿在厨房慢吞吞地收拾案板,不时瞅两眼正在添柴烧水的梁姨,考虑要不要再提醒梁姨翟叙腿伤还没好的事,翟叙或许会听梁姨的话。
没等程灿灿开口,梁姨起身走过来,从袖中掏出一两银子,“程丫头,明天你去县城里的时候,顺便再去廖神医那给小公子抓几副药回来。”
“廖神医?”程灿灿问。
“廖神医在乐安县可有名气了,看病如神,十里八村有病的都去找他开药。”
“好,明天我带翟叙一起去。”
“不需要小公子过去。”梁婉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交给程灿灿。
“你到医馆后把这个给他们,他们会直接抓药给你。”
不用亲自看患者情况,那开药的方子从哪里来?
打开梁姨给她的纸条......
程灿灿顿时明白药方从何而来了。
算命。
靠算命算出来。
纸上写的是翟叙的生辰八字。
这么……神奇吗?
伤口位置、大小、进展程度也能算得那么清楚?
程灿灿怎么总觉得这位“廖神医”是个庸医呢?
“上次去抓药我和廖神医讲过小公子的病情了,这次拿着小公子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你不知道,这个廖神医可厉害了,咱们村那个......”
梁姨话语之中全是对这位“廖神医”的信服和崇敬。
没有证据程灿灿也不好多说什么。待明天见过神医本人再说。
“我去哪找他?”
“怀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