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拽程灿灿的程府家丁显然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麻利儿加快了步速。
只差临门一脚就能交差,可不能再出乱子。
脚下虚浮力的程灿灿紧接着被押着拜了堂,随后被扔到一个铺着被褥的土炕上。
程府家丁撂下一句:“四小姐,我们对不住您。”就赶紧离开。
房里瞬间安静。
用力蹭掉了遮在头上的红盖头,程灿灿坐起身,打量起所处的这间屋子。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朴素。
三面黄土墙,一面糊了黄纸的窗。地面满铺了青石板,青石板之间的缝隙清楚展现着下面的泥土地。
大的摆件只有一个掉了不少漆的旧木柜和一把旧木椅。木柜上摆了一个表面坑坑洼洼的大铁壶和一只白碗。
炕上铺着灰色的一被一褥。被子上还有好几处补丁。
虽说简陋,屋里倒也是干干净净,能看出主人用心打扫过。
环境虽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可想到翟叙,程灿灿心里有些犯难。
脑中不由自主闪过刚才匆匆拜堂时程灿灿从盖头底下看到翟叙拄着两张拐的画面。
就算是被胁迫,程灿灿也不想这样匆匆嫁人。身上没有刀叉剪刀之类用来防身的东西,等会儿翟叙过来,只能见招拆招。好在他腿脚不好,应该好对付。
“嘎吱”一声,有人推门。
程灿灿提起精神,翟叙来了?
进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妇人相貌不俗,举止端庄,穿一身灰色衣裙,右手还戴着一只看着种水不的玉镯。妇人端着一盘栗子核桃走进屋。
她名义上的“婆婆”?
见程灿灿还被捆绑着,妇人放下手中的干果,上前给她解绑。
程灿灿一边活动着僵硬的四肢,一边打量面前看着还算面善的妇人。
妇人提裙坐到屋内唯一的椅子上,语气温和:“我从前在翟小公子母亲身边伺候,现在照顾翟小公子,他平时都叫我梁姨。”
梁姨?翟叙身边的人,她对翟叙的过往一定清楚。
想到刚才外面那些人口中议论的翟叙,和《潇湘姐妹传原文中的差别简直就是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差别。
程灿灿疑惑,“听说他从前是个有才华的翩翩公子,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梁姨轻叹一口气,“小公子本性是不坏的。”
她也想不明白,自从翟叙母亲过世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再刻苦读书,整日流连在花街柳巷和赌场,每天都是昏昏沉沉,萎靡不振的样子。她也劝过好几次,每次翟叙都乖乖应承,转头就抛到脑后。
见梁姨没再多做解释,想来那些议论是真的。
现在的翟叙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爱好吃喝嫖赌,被赶出家门的破落少爷。
原本前途量的一棵小树苗怎么就长歪了。
两人各有所思。
梁姨换了话题,“程姑娘,你和小公子都是被迫成的亲,小公子现在腿脚不便,就先不和你同屋住了,以后你们两人先好好相处,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要培养的。”
“他也是被迫?”这是程灿灿没想到的,他俩还真是一对怨偶。
不和她同屋?正合她心意!
鉴于翟小公子的风流履历,程灿灿不禁暗自揣度,不同屋的原因,到底是腿脚不好还是翟叙逛花馆频率太高,那方面功能用废了?
人家不好意思说,她就不刨根问底了。她又不是翟叙的官配,两人迟早分道扬镳。
里知道的太多秘密的人往往下场都很惨。她还要长命百岁。
“小公子一个庶出之子,婚姻大事都是主母说了算。否则成亲前总要找媒人打探打探的。”
梁姨语气中颇有不满。小公子虽然荒唐,也不应该娶一个名声不清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