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北院,
“嗯....."擅长夹木楔的修长手指左右摇摆着毛笔,手的主人喃喃自语,“男儿....啊,男儿当门户.....,哎哟......这么傲慢吗?”
“说是男儿当家,可我庶出当什么家?”
他看得直摇头,“落地自生神.....好不容易养出点精气神,还什么雄心志四海,万里望风尘,是准备让一个青铜去战场送死吗,不结合实际情况的吗?”1
“说好的赞美诗,结果变成了说教。”
不过也意料之中。
柳长河毛笔一挥,一个大大的“X"赫然纸上。
“真是的,柳家一个两个当官还不够吗?真傻还是假傻。”
批阅完来自大哥的“慰问”他又抽了一张纸笺奋笔疾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今年来应试的考生。
半柱香后,又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小楷。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发复印功能......”写完“每日汇报”的某人终于有空趴在桌上“装死”,“有热成像居然没有复印.....不行我——”
说到这他突然“啊”一声。
“……怎么忘了,可以那样。”
于是,系统就看见,那位在局里拥有数专利权的036号使者大人,正细致地把毛笔绑成一排。
系统:【……】
天才和蠢才往往也就一念之间吧。
“好了。”柳长河洋洋得意把纸笺按照笔的距离排好,刚准备下笔,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写好今日份的了,又一撂,“算了,反正办法有了,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这时视线才有闲心转向窗外,却只打量了一眼。随后将纸归拢摞好,背着手优哉游哉地走出门外。
远远的,就听见飘来一句话,意味不明。
“好聊,………果然,个个都是死脑筋。”
——
早些时候,公主府,
轩辕静头上的伤好了不少,疤痕藏在发丝间看不真切,容颜依旧担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
然而,几天的缓冲,对她并没有起到修身养性的效果。
“就这些?”她冷声问道,毕竟是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威仪甚至令人不敢抬头瞻仰天颜。
座下,汇报柳家情况的黑衣青年恭敬地跪在地上,姿势规矩而周正。然而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耳边仍然还回荡着柳少爷的话。
——不信啊,那你敢去查她那天在哪里吗?
——头上那个大包怎么来的?我敲的啊。…小秦楼的瓷枕,没下死手。
——还不信?不信我也证明不了。等哪天公主未婚先孕,那不就能证明了。
“石风。“
“属下在。”跪在地上的青年猛地回神,后背乍然湿透。
……不能查,不能说,不能猜。
只有假装不知道,才能活命。
他们是武器,是棋子,是蝼蚁,为生存而拼搏,可怖却卑微。
…..那个男人是不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刻。
然而,柳长河不会在乎。
“你在想什么?”
面对主子的质问,石风轻吐了一口气,双手握拳又再次舒展:“禀主子,柳公子两天前的晚上,去了小秦楼......”
轩辕静瞳孔一缩,娇容阴沉:“继续说。”
“那里人多眼杂,属下法靠太近。柳公子酉时出门下午五点,入小秦楼,直至丑时才出凌晨一点。”
这是柳长河教他的原话。石风不懂,此时借小秦楼刺激公主,岂不自讨苦吃。
“………呵。”良久后才听到上方一声冷笑,“好,他可好的很!”
“你猜他去小秦楼做什么?”可能是气得太狠,轩辕静甚至忘记怪罪暗卫的失职。
“属下不知。”石风如坐针毡。此时,缓过劲的他倒有些庆幸柳长河跟他们通了气。
万一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探到消息……公主失贞,汇报,公主为了封口他是死路一条;不汇报,后期消息出现不吻合,他欺瞒依然是死罪。
作为暗卫应该忠诚,可他们毕竟也是人。纵使没有柳长河那种弯弯绕绕的脑筋,但至少懂得自保。
那位便是料定轩辕静不能大张旗鼓的查,甚至不能让手下人知道。
毕竟事情若传到皇帝耳里,纵使帝心偏私,终究不复盛宠。
远嫁异国都是轻的了,若是传到有心之人那里,以此大作文章,轩辕静可能连条活路都没有了。
——公主死,公主死,公主不死暗卫死。暗卫死,暗卫死,暗卫不死我不死。
这边,柳长河哼着要人命的小调,又去找铁匠打了点零件。
想着还得去小秦楼一趟。他倒是宁愿去泡木渣子粉尘澡,也不想闻满楼胭脂香。
不过毕竟答应了人,样子还是要做的。
[所以,到底是谁坑了她?]柳长河在路上问系统。
【轩辕澜,静妃长女。】系统继续补充剧情,【爱慕御史中丞嫡子,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