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庞繁润来说,难过是一个很奢侈的词。
弟弟的哭闹会换来一颗糖,她的哭闹却只会换来一顿打,她不是没挣扎过,更不是没抱怨过,可是有什么用呢?
既然原生家庭刺痛了自己,那自己就要拿起加特林,把那个家里的所有人都给一梭子,都突突死。
“说明书,你有家吗?”
【有啊,不过我现在回不去。】
庞繁润弯了弯嘴角,问它:“你家有成年礼吗?”
【有啊,你有吗?】
“我当然有,而且还很盛大。”
庞繁润成年的那一天可以称之为赵家村事变,刚刚年满十八的女孩子拿着一把西瓜刀,就坐在主屋的炕上,刀下面横着她弟弟的脖子。
“徐善良你是不是疯了,你要是敢杀你弟弟我就让你偿命!”
她妈王女士站在两米外尖叫着,丝毫不敢往前走,她爹也站在一边,不过手里也拿着一把刀,眼睛红彤彤一片,死死盯着她。
“都她妈别动!你们要是敢动就别想他活着!”
听到这话她妈一阵哀嚎,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我白养你了啊!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刚生下来就应该把你掐死!”
“早掐死早省事,既然养了我那我就应该报答你。”手下一使劲,西瓜刀往弟弟的脖子里进了一点,血哗啦啦流了出来。
男孩刚刚还憋着不敢哭,这下子一下子嚎了出来,刺的人耳膜发疼。
哭声给了她妈力量,她妈一下子又不哭了,站起来就要扑过去,谁知脑子一懵,翻了个白眼就撅了过去。
她爹咣当一声放下刀,“老婆子啊,老婆子你怎么了!”
不等她爹说完话,又是扑通一声,她爹也撅了过去。
男孩哭着哭着也撅了过去。
事实上,除了还在吃奶的小娃娃,整个赵家村的人都撅了过去。
“我他妈在井里下了整整一百多斤蒙汗药,蒙不死你。”
庞繁润扔掉西瓜刀,心情愉快地哼着歌,从书桌里翻出弟弟画画的水彩笔,开始了她的艺考作画。
“大王叫我来巡山啊,我到人间转一转——”
斜挎着满满一兜子水彩笔,奔走在每家每户中,虽然累是累了一点,但是精神上的痛快是磨灭不了了。
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等到全村人苏醒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饿着肚子不说,连口水都没喝,个个饿的头发昏,渴的头发涨,一个个和河马一样,见着水就往里面扎。
等看着水了还没等喝,就看见自己脸上被画了好几个猪头,要么就是好几个王八,要么就用字写着“蠢猪”“喷粪嘴”,一个个都叫了起来。
“我的娘哎,这脸是咋了!”
“哪个兔崽子干的好事!”
“怎么还擦不掉啊,妈,我可怎么出门啊!”
不等找出罪魁祸首,口渴着急喝水的就又撅了过去。
谁让蒙汗药还没让你们喝完呢。
而罪魁祸首就坐在自己家房顶,哈哈大笑,笑得肚子疼了也不肯停下,最后笑岔了气,才终于翻身下了屋顶,背着提前准备好的行李永远地离开了这里。
“那可真是一段开心的时光。”
庞繁润美滋滋地感叹着。
说明书不说话了,它感受到了一股凉气,从屁股凉到脑袋,又从脑袋凉到屁股,直觉告诉它,这逼肯定没干啥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