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瘦猴儿附和着,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郑主任,听说洋女人屁股忒大?您在英国见没见过?”
郑鹤轩哈哈大笑:“你个小猴儿真不的道”
太阳向南边的天空运动着,马车奔驶在在火热的阳光底下,枣红马的背上已经渗出一层细碎的汗水珠子。
郑鹤轩见前面有一棵大树,便对瘦猴儿道:“天寿小兄弟,我们已经跑了好几十里地,枣红马够累的了,前面有棵大树,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休息”
瘦猴儿应答一声“好嘞”,便就放缓马步向大树底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郑主任,您叫小子的名字天寿咧?”
说着振振有词道:“这些年来,天寿还没听过有人喊我的名字,郑主任您是第一个”
郑鹤轩笑道:“没有喊小兄弟名字的人,恐怕并不知道你的真名字叫郑天寿,都以为瘦猴儿就是你的名字,刚才郑某不是也不知道吗”
瘦猴儿见郑鹤轩这门来讲,便就笑道:“那也是”
说着又道:“郑主任,中央官员都有小汽车你咋没有?上趟保定还借白胖子的马车,太不方便喽”
郑鹤轩道:“这你可说喽,马车才方便哩再说我一个种棉花的技术专员,谁给配小汽车啊?”
两人在大树下面歇息片刻,马车便又不紧不慢地行驶在通往保定的黄土小道上,很快便见一抹青纱帐展现眼前。
冀中平原的青纱帐可是闻名遐迩的天堑,那些由高粱、包谷、甚至芦苇构成的青纱帐,十里几十里连接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天然屏障,给隐秘行动的人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
瘦猴儿驱使着马拉轿子车驶进连绵起伏的青纱帐中,阵阵闷热的气浪便从庄稼的垄绊行间袭扰过来。
瘦猴儿骂了一声“直娘贼,热死人了”便就撩起衣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凉,一边扇凉,一边拿眼睛四下观望。
突然,瘦猴儿喊叫起来:“郑主任,高粱地头好像躺个人”
郑鹤轩一怔,把脑袋伸到车棚外面问道:“在哪里?在哪里?”
瘦猴儿把车停住,跳下来,用马鞭向前指着说:“在那儿郑主任你看”
郑鹤轩跳下车站在地上,顺着瘦猴儿马鞭指出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高粱地头的草塄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郑鹤轩喊了一声:“快过去看看”便就奔跑着向高粱地头赶去,瘦猴儿见郑鹤轩跑唉他前面,哪能服气,手脚并用连蹦带跳越过郑鹤轩跑在前面。
瘦猴儿跑到高粱地头后站住脚步道:“果然是个人,好像还是个国军大员”
郑鹤轩听瘦猴儿这门喝喊,便就紧跑几步赶上前来去看,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穿着国军服装,双手向前伸着趴在高粱地与道路连接的草塄上,衣服几处被血块牢牢粘住了。
瘦猴儿吸了一口冷气道:“妈呀,国军大员怎么会到这个地方?看样子已经死喽”
郑鹤轩蹲下身去,将那人轻轻翻个个儿,那人胸前的标志牌亮了出来,标志上写着:陆军第38军第17师第101团教导营少校营长涂镇山。
郑鹤轩惊叫一声:“是国军这兄弟叫涂镇山,是少校营长,可他怎会在这儿”
郑鹤轩一边说,一边俯下身子摸摸涂镇山的身子,感到还有温度,便将耳朵贴在涂镇山胸口上。
郑鹤轩在涂镇山胸口仔细听着,突然,喊了一声:“心脏还有颤音,快,瘦猴儿,把他扶起来”
瘦猴儿蹲下身子要扶,却被郑鹤轩拦住:“别动别动”郑鹤轩一边说,一边把手按在涂镇山胸口做人工呼吸:一下……五下……十下……二十下……
涂镇山的身子动了一下,郑鹤轩兴奋异常:“还有希望瘦猴儿,快把人往马车上抬”说着从贴身衣兜掏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塞进涂镇山嘴里。
瘦猴儿惊奇地看着郑鹤轩:“郑主任,你给他吃的什么?”
郑鹤轩:“我家祖传的救命药,七宝鱼精丹”
瘦猴儿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郑鹤轩道:“郑主任,这玩儿管用?
郑鹤轩道:“止血、抑菌、延缓生命效果极好,可这人伤得很重,我们得马上把他送保定手术抢救瘦猴儿,快把人往车上抬”
瘦猴儿猫下腰抓住涂镇山的双腿准备抬人,却惊悸地叫起来:“郑主任,你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