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轩顺着瘦猴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涂镇山腹部有截肠子露在外面,便就惊呆了双眼,回过神来厉声喝道:“放下放下快放下”
瘦猴儿把涂镇山放在地上,郑鹤轩迅速从前面踅摸过来,用小刀割掉粘在肠子周围的衣服,这才看清楚,涂镇山肚子上开了一个口子,要不是衣服被血糊住粘在那里,整个肠子都得流出来。
瘦猴儿看见一堆肠子早就吓得脸色苍白,嘴里不住地嘟哝着:“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郑鹤轩冷静地想了想,对瘦猴儿道:“不要慌张,肠子流出来塞进去不就得啦”
郑鹤轩说着,便就掏出手绢将涂镇山肠子上的血迹擦了擦,又将粘在上面的污物清除掉,小心翼翼地将肠子塞进凃镇山的腹腔里面去。
肠子塞进腹腔后,肚子上的那个口子却像孩子哭闹时张开的嘴巴亮亮地显露着,郑鹤轩看了几眼,便就脱下的自己身上的衬衫,“吱溜”一声撕成条形状,从凃镇山的身后缠裹到前面来,将裸露这伤口紧紧勒住了。
凃镇山腹部的伤口经郑鹤轩这么用布条一缠裹,肠子便就严严实实堆积在腹腔中不会再流出来。
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郑鹤轩又从衣兜里拿出一粒七宝鱼精丹,用手指碾成粉末给凃镇山的伤口撒了一些,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啦,这样以来完全可以坚持到保定,给抢救生命争取了不少时间”
瘦猴儿见郑鹤轩又是给凃镇山腹腔里塞肠子,又是撕破衬衫缠裹凃镇山的伤口,最后还给伤口上撒了祖传药物七宝鱼精丹,便就惊悸不已地看着他道:“郑主任,这样行吗?国军大哥能不能坚持到保定?”
郑鹤轩扬扬手臂说:“我看行,肠子露出来只能这样处理,只要心脏、肝脏、肾脏没有受损,肠子外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郑鹤轩这么说着便对瘦猴儿道:“这下可以抬车上去了……”
不等郑鹤轩把话说完,瘦猴儿已经抓住涂镇山两条腿扛在肩上,郑鹤轩扶住涂镇山的头颅、后背,两人用足力气终于将涂镇山抬上马车放在车辕上。
然而,当凃镇山靠着车棚坐下去后,郑鹤轩才发现:凃镇山身躯长大,车棚里根本就放不下。
郑鹤轩立即对瘦猴儿道:“不行不行,涂营长身材高大,车棚里根本搁不下”
瘦猴儿听郑鹤轩这么来讲,便就急不可待地问:“哪怎么办,放不下如何是好”
郑鹤轩从新将凃镇山的身躯打量一番,振振有词道:“涂营长个头起码在190以上,车棚里怎么躺得下?”
瘦猴儿看看马车,又看看涂镇山急急说道:“国军大哥的确是个巨人,车棚里放不下哪咋办?”
“把车棚拆掉”郑鹤轩斩金截铁地说:“拆掉车棚不就放下了吗?”
“好好好”瘦猴儿应诺着蹦上马车,手拔脚蹬将车棚拆掉扔到地上。
郑鹤轩见状,便欣欣说道:“这下可以了,涂营长完全可以躺进去”说着,便和瘦猴儿一起将涂镇山抬上车去。
涂镇山脑袋枕在车辕上,双脚搁置车尾还朝外伸出一点。
瘦猴儿惊叹:“长官真高大呀,我这身板两个也不抵他一个”
郑鹤轩道:“看样子我刚才低估涂营长了,这身躯最少要在2米以上,是个真正的巨人吔”
郑鹤轩这么说着便就提高嗓音道:“火速赶往保定,一刻也不能耽误”
瘦猴儿听得扬起马鞭甩了一下,枣红马便就拖着车子奔跑起来,没有跑多远,木制的车榖便就陷在虚土里不能滚动。
郑鹤轩“腾”地一声跳下马车,急急火火对瘦猴儿道:“天寿小兄弟你赶着马车迅速上保定,我在后面跟着”
瘦猴儿见郑鹤轩跳下车去,便就惊叫一声跟着跳下去道:“郑主任,哪能让您跟着马车蹦跑?来来来,我来跑你赶车”
瘦猴儿一边说,一边跑到郑鹤轩跟前,把手中的马鞭递过去道:“枣红马很有灵性的,只要轻轻一点,它就知道速度应该快还是慢”
郑鹤轩见瘦猴儿这么来讲,也不推辞,一把接过马鞭向马车跟前走去,走到马车跟前身子一跃跳上车辕,把马鞭在枣红马屁股上轻轻点了一下,那马便就奔跑起来。
郑鹤轩见马车转动起来,便就回头对瘦猴儿道:“天寿兄弟辛苦辛苦,要是你追不上车子,倒了保定后,就上驻军医院找我”
镶嵌着黑胶皮的车榖轮碾压在路面上,发出“吱吱呀呀”、“哐啷哐啷”的响声。涂镇山躺在奔驶的马车上昏迷不醒。
赶车的郑鹤轩只穿一件背心儿,裸露着双臂和前胸,大滴大滴汗珠子不停点点往下掉,郑鹤轩顾不了这些,心急火燎地驱使着枣红马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