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堂医馆。
一群人闹哄哄地围堵在门口,正中央则是一个躺在门板上的男人,生死不知,他身边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姓顾的,你赔我相公命来啊!”
那女人张牙舞爪地拍着圣手堂大门,几个婆子抓着她四肢都有些拦不住。
围观的群众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这女人的丈夫吃了顾大夫开的药,死了!”
“这顾大夫是何人?以前怎么没有听过?”
“他啊,是大越来的,圣手堂东家好心收留他,没想到他的医术如此不济,竟然把人给治死了!”
“天呐!还有这种事!”
“啧啧啧!我看呐,咱们看病最好还是找知根知底的大夫看,这种外头来的野鸡大夫还是算了,治不好病就算了,把人治死那多亏!”
“张寡妇,别人说这话我信,你说我可不信!当年你丈夫怎么死的?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就是!你当年还讹了人医馆十两银子!”
“咳咳!老娘那十两银子拿得干干净净,我相公当时的确是被治死了,你们可别乱讲!小心老娘去衙门告你们诽谤!”
……
圣手堂内。
顾大夫和他小徒弟顾明朗站在药柜后头,一脸怒容,却又可奈何。
顾大夫的拳头捏了又捏,骨节都已经泛白。
东家不让他出去反驳,任由外面那疯女人给他盖棺定罪,他想违抗命令出去,除非不做这份活儿了。
想到寻觅了两个月,才终于有一家医馆肯要他,不嫌弃他是大越遗民,就算只肯给正常坐堂大夫一半的工钱,他也认了。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没有他顾家一席之地。
他又不能一直吃老本,别的行当他又不会,只能做大夫。
想到这儿,他不得不忍住脚步。
顾明朗见师父不动,他也不敢动,他不能坏师父的事,万一被赶走…就再没有别的医馆要他了。
医馆外头的声势愈演愈烈,内堂的熊思金有些坐不住了。他砰的一声将茶碗摔在桌子上,眼神犀利地看向了另一边的贾大夫。
“那闹事的还没走?不是让你给银子了吗?”
“掌柜的,你是给了我十两银子,我也确实给她了,但她不要啊!”
“那女人!泼得很!”
贾章玉摸了摸自己下巴被抓出来的三道红痕,神色有些懊恼。
这女人,让她演泼妇,但没让她真的当泼妇!
她演得也太过了,竟然真狠心朝他下手。
“十两还不够买她男人的命?不过是个嗜赌成性的烂人!”
“要不…再加点儿?”
贾大夫斟酌着开了口。
熊掌柜冷呵一声,说道:“加?多的一分都没有!横竖是那姓顾的惹出来的,你让人去通知吴捕快一声,让他马上过来处理!”
贾大夫有些急了,没想到熊掌柜这么抠,竟是只愿意出十两,多的一分不肯再加。
早知如此,他就直接让沈寡妇收了,还演这一出大戏干啥,让他也白白破了相。
他本意只是想讹点银子,没想惹上官府,要是万一被查出来……
不可能!
贾大夫深吸口气,他对自己的手法有信心。
他做的手脚,除非那宫里的御医来了!不然绝对不可能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