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见马于氏发话帮自己，立马就伸出爪子要去马小莉碗里拿鸡腿。
也许是这样的事见多了，马石山和孙玉珍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只顾着埋头喝稀粥，丝毫没有阻止马军的意思。
马小莉低着头，眼睛又红了一圈。
她知道家里人更爱两个哥哥一些，此时还是莫名有些难过。
其实，比起马家庄同龄姐妹来说，她已经很好了。起码今天她吃到了带肉的鸡骨头，换作别人家，女孩儿很可能连骨头都啃不上。
况且，大哥对她真的是太好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嘿——”
“马军你干啥呢？”马华看到马军的动作顿时就来了气，“给我把鸡腿放回去。”
“大哥，小莉不吃，我替她吃。”
马军声音小了起来，手里拿着鸡腿，不愿放到马小莉碗里，又不敢放到自己碗里。
“你问她了吗？就知道她不吃！就算她不吃，也轮不到你吃！”马华来了气性，马小莉这个妹妹实在让他心疼，就没见过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从今儿起，谁都不准替小莉做决定！”
马华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连马于氏都放下了碗，没有喝粥。
马军被马华吓得将鸡腿放回马小莉碗里，“大哥，我……知道了。”
“知就改才是好孩子！”马华开口说了一句，其实马军瘦的比马小莉强不了多少，他也需要营养。
只是他比马小莉多了马于氏和孙玉珍的关爱，更不应该再抢夺马小莉的东西。
马华知道马家人有些重男轻女，甚至整个马家庄的人都有这种封建思想。他不能一次性让马家改掉陋习，但他想一点点转变家人思想。
让他们对待几个孩子能公平一点，让马小莉能身心健康的成长。
“吃饭啊！看我干啥？”
“哦哦……”
碗筷声音再次响起来，老实本分的马石山和孙玉珍觉得大儿子变了，又说不清是哪一点变了。
反正，大儿说话很有道理，他们该听。
马于氏最爱的孙辈就是马华，因为觉得他最有出息，能赚钱养家。
所以，对于马华说的话，她基本不反驳。
马小莉含着泪吃完了鸡腿，平生觉得最好吃的鸡腿。
饭刚吃完，马于氏就催着大家上床睡觉，她要熄油灯了。
“奶奶，等一下，我有事要说。”
“啥事啊？”马于氏坐回桌边，慈祥的看着马华。
“奶奶，爸，妈，小莉学习成绩好，我要供她读大学！”
“读大学？我没听吧！”马军觉得今夜他不是做梦就是魔怔了，一会吃鸡肉，一会又听到哥哥说供妹妹读大学。
这年头，农村里的孩子，谁能读的起大学？成绩好条件也好的学生，初中毕业就去考师专或者卫校。
毕业出来包分配，教师和医生都是铁饭碗。
马军觉得他没疯的话，就是大哥疯了。
“你没听。”
马小莉才读四年级，成绩是很好，但现在说读大学其实有点早。
马华说这只是为了让家里人知道，不能随便让马小莉退学。
“奶奶，这是五块钱，给小莉交了学费还剩两块五，你收着贴补家用。”
“你哪来的钱？”马于氏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收回神来，此时看了桌上的钱不免忐忑。
“我刚才不是跟你们说我现在能赚外快了吗？
我们厂里那个放映员许大茂为什么家里日子好过？
就是因为他下班后老去各村公社给人放电影挣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