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粗回来的消息传开了,稻花香的男女老少一股脑儿地赶来了,把胡二鬼家门口围得如布施现场。。
昔日的大队长,在外面混得怎样?人们关心着这个问题。
老乡亲们的眼光都是雪亮的,大家都眼馋的很,就这身华得呢一份板板正正的,煨烫得笔挺的,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大老粗一头粗壮的板寸毛发如墨一般,四方长脸上透视着富足的汁液,大皮鞋鞋蜡照见人影。
大老粗拿出整条过滤嘴好烟,犹如当年稻花香的能人胡华能回乡那般气派—见大人就散烟,见了小孩就发糖。
老乡亲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大队长发财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这带把烟贵,要多少钱一包?起码都要五块钱一包。”
老乡亲们接过了纸烟,仔细地研究,由衷地赞叹。
孩子们闹闹哄哄,这个叫大老粗亲三表叔,那个叫大老粗亲三大爷。
大老粗嘿嘿的笑,热情地招呼孩子们排队领糖果。
胡二鬼见表哥招待不过来,将给发糖的工作给接了过去。
那些小屁孩跟着胡二鬼后面欢呼:“发糖啦发糖啦!二鬼姑姑,多给我一个,我念你八辈子好!”
“哈哈都多大了,还跟我要糖吃,羞羞羞!”
闹腾了半天,人才散去。
娘亲招呼吃饭了。
她整了十几只硬菜,打了五斤散装烧酒,正打算吃饭了,舅摇着拨浪鼓来了。
自从上次青木当兵被破烂地主舅舅的成分给搁浅了,爸和青木都说过,舅舅再敢来我们家蹭饭,定要将他赶出门去。
那次舅与爸发生了口角争执,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就差没动手打架。
爸严重地认识到舅舅一家拖累了我们,使我们家过好日子愿望始终实现不了。
舅舅在稻花香收了两家鹅毛,有人跟他说,赶紧去你老姑娘家吃饭,她家外甥从大地方回来,烧了一桌子菜招待他。
舅舅就忘记了曾经有过的不愉快,他生意也不做了,挑着货郎担子直奔了来。
爸正兴高采烈为远方回来的客人自己的亲外甥接风洗尘,却见来了不受欢迎的我的埋汰舅舅。
舅舅闻到了酒肉的香味,连摇了十几下拨浪鼓,每一下都摇处喜出望外的音符。
一家人正围桌吃饭,听到了拨浪鼓声音,娘亲犯了嘀咕:难道是他舅舅来了?他真有吃运,赶在这个时候来了。
果然不错。
“老姑娘我来了!”
“哥啊,你来了正好,请都没有这么稳当,你可是算命瞎子告诉你的?”
“老姑娘我顺便来的,赶上在你们村收鹅毛嘛。”
爸黑着脸,一声不吭。
舅讨好地对他说:“贡川他姑爷,听说你能干的外甥回来了,我恰巧路过,贺喜贺喜!”舅舅弯腰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