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这岂止是一条裤子所能概括得了的,他伤了我感情,从此以后我不愿意再见到他。”
青木回到家里还念念不忘这件事。
娘亲担心老头子知道了,又借题发挥,诋毁她哥和她侄子。
她小心地安慰青木说:“小祖宗哎,别提了,被你老子知道了,当成是多大的事,我这就给你补上一条新裤子哈,以后就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这事还是被爸知道了,爸这次没有如娘亲所想象的那样对妻舅和内侄肆意诋毁,而是笑着说:“老姜你侄子太有才了,让有些人感到汗颜!”
爸的意思是他的外甥大老粗表哥,与老婆子的侄子贡川,这两个人在我们家是正反两面教材。
爸一说到自己的外甥,就必须把娘的侄子贡川搁一块比较,这一招比任何一招更伤母亲的心。
爸常常以自己的外甥汪治金为傲,以老姜家的贡川为耻。
我们家在对待表哥贡川和汪治金这个问题上,(汪是爸爸的外甥,爸爸唯一的妹妹死了留下的后代,成为孤儿之后,经母亲批准接到我家。)母亲和父亲常常发生争执,只因为父亲对贡川太过偏执。
母亲跟我说过,你老子私心很重,对我娘家人和对他自己的亲外甥完全不一样。
母亲说她对待汪治金外甥真是跟自己亲生的一样。
大老粗表哥汪治金的父母先后去世之后,大老粗成了孤儿,母亲完全没有考虑到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叫父亲去把大老粗接来。
母亲说汪狗子来的那天,挑着一担粪桶,一担水桶,爸爸挑着一口水缸,还有锅碗瓢盆什么的,总共的家业都在这里了。
母亲给他折了一间草房子,将他带来的粪桶和水缸都归了他的家业,缺少的重要日常用品都给他补齐。
汪狗子是争气的,他整天的干活,丝毫不放松自己,始终以自己是个孤儿就得加倍干活为准则。
当年他就脱土坯另盖了两间屋子,加上我娘送给他的一间,凑合着有了三间草屋。
母亲见他憨,晓得好歹,这样的好后生,投奔了咱,咱就得为他负责,不能让他寡了,得为他铺好人生的三步曲,盖房娶妻生子。
大老粗十五岁,母亲瞅了个便宜,就用一升米给他换个老婆。
当时的一升米价值还是昂贵的,但母亲为了大老粗的前途,不惜损坏自己家的利益,甚至是生命的代价。
母亲的一升米,不仅将大老粗的人生三部曲给铺平了,还救了大老粗老丈人。
因为当时还没有成为大老粗老丈人的杨淑琳父亲,急需要一升米,因为他已经饿得那叫一个“惨”字了得。
大老粗老丈母娘给我娘跪下磕头,把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女儿杨淑琳推到母亲面前,低声下气地说:“老姐妹这个小丫头给你吧,我已经没有能力要她了,你怎么安排都是你的事了。”
娘亲上前一步,跪下还礼当时还没有正式成为大老粗老丈母娘的杨淑琳母亲,两个人当场结为姊妹。
娘亲说:“老姊妹你折杀我了,你的丫头给我我甚是欢喜,但我必须给她找个良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