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句话二伯来得稀少了,姜先银懊悔可怜的老书记生生是饿死了,就那一句话却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二鬼颇有见解地说:“娘啊你不要自责了,不是这么回事,二伯不是随便死的,他是被人害了的。”
胡二鬼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有什么发现?
二鬼不是凭空臆想。
那天她在夏家塘埂放牛,二伯在对面钓鱼,有一个人来了,二鬼看出来是马书记。
马书记歪戴着草帽,把脸遮住了,二伯见他来了,把钓鱼竿收了,好像跟马少堂发生激烈的争吵。
二鬼把牛放到塘埂下面的芦苇埂上,一心一意听着广播剧〈党的女儿〉,对二伯与马少堂关注的不够,因而才使马少堂有了杀害二伯的机会。
到了那天夜里,二伯的死讯传来了。
二鬼后悔莫及,好像是她与马少堂一起谋害了二伯,她就差没去观察夏家大塘对面的动静。
她好不容易偷了翠儿姐置办的结婚礼物收音机,心情属于无比激动的状态,不漏掉任何一个节目。
这坑伯父的收音机,该死该死!
大家都一致认为二伯是跌到夏家大塘淹死的,只有二鬼最清楚不是那么回事。
马少堂为什么要二伯死呢,主要原因在于二伯要制止他卖稻花香的五十亩粘土地,那是稻花香的命根子,是祖宗留下来的一点家私。
那天吃了饭,马少堂带着三个狗腿子,小河也跟在后面,如一行老鹰呱呱地来到了稻花香,说要召开紧急会议。
胡本贵那天正好在大场地头跟李傻儿子小宝下棋,马少堂披着紫色披风,围着一条蓝色镶白边的围巾,戴着蓝呢单帽,整个人就像一棵移动的红柳。
他棕色带响钉大皮鞋,踢踢踏踏,嘎嘎喳喳,威风凛凛地来了。
他老远看见胡本贵蹲在地下下棋,故意把眼睛对着别处,从鼻孔冷哼了一声,一阵风走过去了。
胡本贵被这一阵风扇得打了个喷嚏,他好像嗅到了什么,把一盘没有杀完的棋给和局了。
胡本贵冷眼观察,自己选定的接班人,所为何事来到稻花香。
责任田到户,开会的次数少了,大家都在田里,东在东,西在西,想召集一次也是颇费周折的。
马少堂书记手捉个喇叭筒子,在广播喇叭喊话,召集全体村民:把手头上的工作放放,听到喇叭的赶紧过来,没有听到的大家相互转告,都到大场地头来有要事商议。
村民们少有听到这样的喊话,都侧歪着身子寻找喇叭的来处。
么子事,马书记有什么指示?不会是政策又变了,不给单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