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树木匠活做的实在差劲,给这家打一件碗柜,尚好的材料放了一大堆,任他挑选。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主家管吃管喝,看不见师傅何日才能竣工,急得抓耳揉腮。
到了第七天,打出一件蠢得要命的碗柜,主家向他抱拳,讽刺地说:高级师傅陆大树同志,你的这件碗柜打的要放到展览厅里展览。
这家子算是少有善良人家,不但没对外宣传陆大树的手艺差,反倒说大树的木匠活做的呱呱叫的。
有一回,大树妈吴传针在外村联络感情,恰巧碰见胡二鬼下学路过,吴传针求人求得实在是让胡二鬼听得过不去了。
吴传针说:“他大伯呀,求你请我家大树干活吧,不然他的媳妇就保不住了,他媳妇保不住,我也活不常了。”
吴传针碰到的是全大队最蠢的人叫蠢得死,这个家伙不问好歹一掌将吴传针掀翻在地,打算再踏上一脚。
胡二鬼恰好下学路过,但见蠢得死嘴角扯起愚蠢的笑容,用脚踢打大树娘吴传针:“老东西去死吧!活着现世!”
胡二鬼一个健步冲上前,在他脸上连批了四五巴掌,直扇得蠢得死腮帮子肿胀,跌坐在地下。
这个蠢货傻愣愣地看了一下面前这个小不点,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的,傻傻地问:“是你打的我吗?”
胡二鬼冷冷地一笑,好似冰冻将他冻结得丝毫不能动弹。
吴传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懦弱着说:“我的老憨丫头,你怎么来了,你不嫌弃我家大树了吗?”
她走到大树妈面前,哀怨地说:“表婶娘我求求你了,别老是求人好吗?我与大树的事可以商量的。”
大树木匠手艺基本报废了,他的师兄弟们给他出的馊主意,叫他贩木料,去老山扛一棵柏树,到了稻花香,可以赚个三块钱。
大树如释重负,终于有了一个挣钱的门路,他终于不用为木匠活犯愁了,哪个龟孙子不是被木匠活给害惨了。
大树决定去老山扛木头,想与胡二鬼谈谈,那天他在上学路上把二鬼拦住。
胡二鬼与同学田小敏一块,见大树满面春风地拦住了路。
“陆大树同志,有什么事吗?”
“媳妇我跟你说话,我决定不再做木匠活了,这个手艺没有什么前途,我还有比这更大的前途等着我。”
胡二鬼对他嗤之以鼻,她说:“大树你要搞清楚,一来我不是你媳妇,二来木匠活不是没有前途,而是你笨。”
大树脸刷地红了,好像被媳妇踢了疮疤,他争辩说:
“我的好媳妇,你别灭你夫君的威风了,你夫君不爱这个手艺,就这么简单,世界上有那么多称手的事,我放着不做,偏偏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我有病啊。”
“大树让开,我不是你媳妇,好狗不拦路!”
他自作主张去了一趟老山,真正尝试什么叫生不如死。
大树脸上的喜色渐渐地明显,刚才还奄奄一息的,逐渐回来了。
他把手抓住她的手不放。
二鬼欲抽出手,但大树捉得死死的。
二鬼但见大树已经有所恢复,看来是死不掉了,她说:“大树你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