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娘哎,我去掏,掏成一个满脸大麻子,就如了你的意了。”
“哪有那么严重,你要是掏雀子蛋生了雀斑,你妈赔你十块钱。”
二鬼先后上树掏了好几个雀子窝,一窝里有十几个雀子蛋,她总共掏出来八十多雀子蛋,捧回家给娘亲,用野蒜炒了一盘雀子蛋。
二鬼这一行动,可惹了不小的麻烦。
她真是悔恨交加,老黄啊老黄,你害得我不轻啊,我就掏那么几个雀子蛋,被雀子们恨上了。
二鬼被雀子恨上了之后,雀子妈妈天天都来用尖嘴啄她的头,她只要一出大门,雀子就尖叫着向二鬼扑来。
为此她只好戴着个帽子护着头,她跟雀子说:“别啄我了,我的头是不能啄的,啄破了就没用了。
你看我的头多小,头皮多单薄,我生生是没有吃到好东西头才这么小的,我是个可怜的人啦,啄我你会后悔的,蛋也不是我吃了,是黄老师吃的,你要啄就去啄唐老师吧。”
二鬼跟雀子把好话歹话说了一大推,总算让雀子转移对她的攻击,去找黄老师了。
倒退二十年,她家的这餐就是上好的野味,卖它个三千五千的不怕没人要。
然而当时二鬼家这样待客寒酸透顶。娘亲一个劲地陪着笑脸,把什么样的好话都拿出来说了,黄老师啊我们家穷,草房没几间,粮食没几升,菜没几样,招待你这样的贵客,我难为情得很。
雀子蛋吃完了,又没下酒菜了。
二鬼娘从咸菜坛里挖了一把黄咸菜,锅里滴了两滴清油,炒了一盘咸菜,也是一道香喷喷的下酒菜。
一经黄老师品尝,连声叫好,说二鬼家的咸菜是他目前吃到过的最好吃的咸菜,咸淡适中。
这个他倒是说的实话,二鬼娘的咸菜腌得比一般人要好。
有的人手臭,腌出来的咸菜有异味,都请娘亲去腌,娘亲一年到头帮人家腌咸菜耽误了的时间起码都有一季庄稼的功夫。
为什么同样是手,还有臭与香之分呢?这里有个说法,二鬼娘说的,一个人要是心肠不好,身体里分泌出一种类似狐臭一般的气味,游走在身体里的各个部位,当然手也跟着有异味。
娘亲心肠好,娘亲在共产风时候,救过了人的命,一个年轻人走在她家小茅屋边上跌倒了,跌倒了就爬不起了。
娘亲把他扶起来,扶起来是小事,给他吃一碗玉米糊才是大事,这人就因为吃了娘亲施舍的一碗玉米糊,保住了一条命,后来认娘亲老干妈。
每年给娘亲送来灯草绒、凡尼丁什么的衣料,此人叫秀龙,客气的很。
二鬼娘的手就香。
请二鬼娘腌菜也没工钱,就像二鬼娘帮人说媒一样耽误功夫,二鬼娘一点都不嫌麻烦,好像帮人家腌咸菜是她应该做的、好像她的手艺被认可了就是她的幸运一样。
二鬼娘说∶“黄老师咱们家别的没有,咸菜倒不缺乏,我给你一坛带回家,你看可好。”
黄老师满口答应着说“好好好,我们学校里没地方种菜,吃个咸菜也是不易,你能给我一坛那就给我解决了不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