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胡二鬼家这段时间并没有遭到重大损失,饲养员的十二分工照常拿,使王什芳产生些许的挫败感。
姜先银啊姜先银,你家的小丫头看来有些本事,咱们慢慢来,总有一天我要看你栽个跟斗,让你大哭一场。
稍后一场大雨,上头考虑到春耕在即,把改造工作放假一段时间,等农闲了再聚集,胡半才夫妻两个这也回到了家。
上头在督促农业学大z运动的进展,稻花香小田并大田,冰天造大坝,雪地犁高山。
二鬼十岁那年的春天,杏花和桃花都开得热烈如火之际,按照上头的指示精神,进入了春耕生产。
老牌地主武子福被释放了回来,老早在铲田坎,想在头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水田里一田的肥水,刚散完了粪包,田野里的肥料气息,在初春的美好天气里使农人们精神大振。
春天过后各种植物和野草都疯长起来,田坎都长满茅草、野蒿子还有小檀树,这些植物将根斜扎在田坎旁,裸露着臃肿的根,依赖着一点点的泥土,生长得热热烈烈,就像一个吃糠咽菜的穷人也活得兴高采烈。
这些东西不铲掉就能遮住半个田禾苗的阳光,秧苗得不到阳光的普照,只长秧子不结稻子,叫做稻秸瘟。
铲田坎是一件马虎不得的重要事情,武子福铲过了之后,贫下中农还要再铲一遍,贫下中农的田不能给地主去瞎铲。
大老粗挑着粪筐起早拾粪了,他穿着高跟雨鞋,头上戴着遮露水的宽檐帽子,手里捏着盏电灯,老远见到一个穿黑袄子的人,以为是看花了眼,近前一看,才知是名牌地主武子福。
因上次粪肥事件,大老粗对他的看法差了一大截。
“汪队长你早啊,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是拾粪的,倒像是去赶早市的。”
早市有什么好赶的,新形势下,人们忙着农业学大z,连个灰孙子都看不见,哪个敢走资本主义道路?你武子福就是个反动分子。
大老粗从鼻孔里嗤哼了一声,表示对他极度的蔑视。
武子福依旧露出讨好的笑容,他是个大嘴,一笑口水就流下了。他从水田里走上了田埂,起码流了有五六滴口水,跑过来给大老粗递烟。
大老粗没有接,他已经看出来形势,必须对武子福狠一点,这是上面的意思,大老粗说:“地主崽子别想讨好卖乖,咱们贫下中农不吃你这一套。”
无论他怎么做,稻花香第一把手大老粗都不领情。既然是这样,那他何必热脸去擦人家冷屁股呢,那就别怪俺武子福不干好事了。
我武子福光棍一条,躺倒一根,拎起来一挂,怕你什么?
打那以后他真不干好事了,专门干破坏生产队的事情。他把该敞开的田缺口堵着,把该堵着的田缺口敞开,该灌溉的没有得到灌溉,不用灌溉的倒被大水冲得泥水翻滚。
他还把队里的老牛绳子解开,让老牛乱跑,到处吃庄稼。
开始都不知道是他干的,大老粗派队里的贫下中农暗中巡逻,结果在猪场里发现武子福正在给老母猪下药,要药死老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