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爷爷开始琢磨羊的蹄印、步态,久而久之,便琢磨出了一套按照足迹去寻羊的本领。
以羊类人!自然,看着各种细微的足迹去寻找凶手,也就不在话下了。
如果按照事情原来的样子,我爷爷很有可能会在地主家放一辈子羊,毕竟余盛喜欢我爷爷给他看家护院。
但不久之后,我爷爷被拉了壮丁。
此时抗战已经进入中后期,我听我爷爷说,拉壮丁开始变得没有规矩可循。原先拉壮丁还讲究个“三丁抽二、二丁抽一、一丁不抽”,可打到后来,有钱人家用钱买了名额,没钱的孩子就算是一丁也得去。
我爷爷当时觉悟也高,听说小日本鬼子要打到我们那了,二话没说就去了。
他被编入了国军一个暂编师,还参与了几场大规模战斗,真刀真枪地跟小鬼子拼过。
我喜欢听那段故事,就问过我爷爷打仗的情形。
我爷爷总是瞪着眼睛跟我说:“小鬼子个不高,但麻干(身手敏捷之意),日他妈的!”
后来问多了,我爷爷说得最多就是“日他妈的小鬼子”。
解放战争后,我爷爷所在部队参加战场起义,跟着解放军一路向南挺进。
解放军气势如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胜利进军。
仗打到我老家的时候,当地新政权缺人,再加上我太爷爷希望我爷爷回家,我爷爷就留了下来。
我爷爷没走,干了乡里的民兵营长。
当时新政权机构还没理顺,民兵营长兼顾本地安保等任务,算是现在派出所加人武部加城管大队,等等。
头几年,我爷爷多半是组织各村民兵搞联防巡夜,一来是为了维护治安,二来防止敌特破坏。
在这期间,我爷爷也利用他那套追踪术破获过一些诸如盗窃、纵火的小案子。
案值不大,可数量不少。
一来二去,我爷爷名头就打出去了。十里八乡都知道民兵营有个展一刀,简直就是火眼金睛。
名头打出去后不久,慕名而来找他破案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我爷爷从不推诿,大事小情能帮则帮。
他的经验被总结为——“码踪追踪之术”。
当然,这门学问也不是我爷爷首创,其实古时候我们国家便有了,国外的足迹鉴定也有一套完整的理论。
老话说“立七坐五盘三”,其实也就是这个道理。
但和我爷爷靠着坚持和天赋,把更多的东西了然于胸,运用的轻车熟路。
简单来说,通过剖析承犯罪现场的痕体特征,造痕体不同,进而剖析现场诸多情况,譬如人数、搏斗痕迹等。
除此之外,从一个人脚印的深浅、步态、步幅、虚边、压力、带土等情况,就能分析出人的性别、职业、身材、习惯、年龄、身体特征等。
自然,承痕体不同,留下的足迹也不同。例如在软面地(沙土、草地、雪地等),还有在硬地面(地板、柏油路)辨迹方法也不尽相同。
也许你会说,有凶手会反其道而行之。
关于这个问题,我很多年前就问过我爷爷,要是对方故意留下假证据,破坏现有证据,怎么办?
比方说,我穿一双小点的鞋,或者故意穿上一双大点的鞋?或者身上背负重物等等。
我爷爷听后笑了,只是说了句:“步法千踪,总有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