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古屋第一医院--协和医院,
icu重症监护室外,
“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了!?”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摩搓着双手,一脸愁相。
“(日语)患者柯福由于单纯性肥胖,导致身体各部引发各种并发症,其中最为严重的是食管腺癌细胞扩散,胃、肠、肝、胆、胰腺、乳腺、肾、骨等多处都出现了细胞癌变”
“”
“日语您是柯福的监护人吧,早些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身前的主治医生一脸严肃,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柯振华虽然听不懂日语,但是越听下去,心中的一碗水愈发端不平了。
儿子柯福学习方面他倒是不放心,可体重方面却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病。
柯福六岁时体重就远超同龄的小孩,他才六岁就有三十公斤!
之前还不太在意,以为是汪女士的过分溺爱,便把他作为交换生赴日留学。
本以为脱离了汪女士的投喂,他的体重会降下来,没想到现在更加变本加厉。
他不止一次向老同学叮嘱,千万别让他多吃,要克制!要克制!
结果刚满十八岁的今天,他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倒在了病床上。
“振华,别担心,小福他一定会没事的!”桥本田卫拍了拍柯振华的肩膀,用一口地道的华语安慰着老同学。
“都怨你!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别让他多吃。”
柯振华抖开了桥本田卫的手,隔着视窗看着病床上的柯福:
“你看看,两张病床拼在一起才够放下他!”
“柯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算是完了!”
icu重症监护室门上的警报灯变红,‘哔嘟哔嘟’的声音响起,两名医生冲了进去。
柯振华看着那其中一名医生拿着两个熨斗状的物体,在儿子柯福宽壮的胸膛上疯狂打颤。
他一把推开了守在门前的护士,冲了进去,哭丧道:
“大胖!你走了你老爹该怎么办!”
“嘀嘀嘀!”
柯振华也不知道是什么仪器的声音响起,扭头看了看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都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他连忙看向了一旁的心电图记录监测仪,上面细长的线条上下起伏,不断延续。
柯振华第一反应就是,
儿子,还没死!
他连忙凑到病床前,正纠结要不要握起儿子那尽是肥膘的手,一道声音有气无力地传了出来:
“爸,你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柯振华平托着柯福的手掌,声音有些哽咽:
“我都没敢让你妈知道这个事。”
“爸,我想再见十樱一面。”柯福用微弱的气息断断续续地说全了这句话。
柯振华面露难色,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忘了,十樱两年前已经去华国留学,现在让她赶回来,坐飞机也要3-4个时间。”
“那还是不麻烦了”
话音刚落,柯福一双伸手不见五骨的手垂了下来。
“哔哔哔-----!”
心电图记录监测仪上的心率曲线,伴着这道警鸣不断变得平直,病床周围的医生变得忙碌起来。
在几十分钟的抢救中,icu重症监护室的两扇大门大开,两辆平合在一起的手术推车被推了出来。
柯振华面露苦涩,右手颤巍巍地拉开了盖在柯福脸上的白布。
他的儿子柯福,
嘴角含笑、依旧天真。
顿时,时间凝固了。
柯福的身躯变得虚幻,他艰难地睁开了眼。
一幕幕记忆如定格的照片在他眼前滑过,他的记忆里永远都是那嘴角挂着浅笑、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
心中更是郁结了几分,他不甘心这样一份感情无疾而终。
他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向十樱表达情感的机会,哪怕只是一场梦,一场没有答案的梦。
柯福本能地想要握紧拳头,手里似乎抓住了什么。
周围的事物变得空洞、虚妄,他陷入了沉睡。
等到柯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束满载阳光的鲜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两道有些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头豚(日语猪的意思)今天怎么没有带好吃的?
“诶,他带了一束花,他想要做什么?”
华语中掺杂着有些蹩脚的日语,让柯福皱了皱眉,他抬眼一看,两张熟悉的脸历历在目。
“郝建!”、“毕德!”
这两个的脸,柯福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作为同一届的华、日两国交换生,郝建、毕德几乎霸凌了柯福整个留学生涯。
无论柯福拿到什么好吃的,他们总是会第一时间过来打劫,不给就是挨一顿揍。
久而久之,那时心宽体胖的柯福变得唯唯诺诺,见到他们总是绕道走。
柯福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这两人,再瞧了瞧四周古朴不失威严的建筑。
这里是当年留学,修习剑道的道馆,馆主正是十樱的父亲桥本田卫。
柯福苦涩一笑,这是他十二岁的时候。
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美梦吗?
“嘿!今天真是稀奇了,以往这‘豚’看到我们就跟老鼠一样躲了起来,今天怎么还笑得出来!”郝建挺着小身板,下颚微扬,一脸嚣张。
毕德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