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
张晓磊已经喝下了三大碗的美酒,整个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已有些飘飘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长居,什么长居?”
片刻之后,张晓磊醒悟过来,猛地一个激灵,酒意顿时去了大半。
“老人家此言何意?”
老者笑而不答,反倒是故作神秘,诡秘一笑。
“小兄弟可知老夫乃何许人也?”
张晓磊愣怔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呆了半晌后,将手中酒一饮而尽,‘嚯’地一声,站起身来朝着虬须老者躬身一拜。
“小子我虽见识浅薄,但也曾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初见老人家便觉气度非凡,定非常人,之后又见老人家显露诸般手段,即便如我这般愚钝之人,也当知晓老人家并非常人,定是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天上仙人。”
说到此处,张晓磊再次躬身一拜,口中高呼:“凡夫小子张晓磊,见过仙人前辈!”
虬须老者见状捻须大笑。
“好小子,原来你叫做张晓磊,既知我乃仙人,居然未见惶恐之态,如此淡定,确非常人,老夫还真没看走眼。”
一口饮罢碗中酒,老者接着说道:
“既如此,老夫也不再藏掖,吾虽山野粗人,却也颇喜诗词之道,今日本是出门访友,恰逢小兄弟于山下吟得好诗,甚得吾心,故此想要与汝相商借来一用。”
言及此处,老者忽然打住话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看向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
毕恭毕敬立在老者身前的张晓磊本是人精,怎会听不出老者乃是话中有话。
偷眼看去,又见其眼中那藏不住的渴求,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张晓磊顿时心下了然,当即面色一整,肃然道:
“仙人前辈说笑了,何来相借之说,此诗本就是前辈应得,若非途径贵宝地,借得前辈仙山与仙气,小子我何德何能方能得此一诗,不过借吾之口而已。”
张晓磊自上得山来,心下一直惴惴不安,不知老者带其上山意欲何为,此时听得老者说要借诗,一首诗于他而言本就算不得什么,更何况乃是仙人索求,自是乐得奉上顺水人情。
不过若仅仅如此,也算不得张晓磊的本事,紧接着又是躬身一拜。
“前辈既得此好诗,不知可有取题?”
在张晓磊想来,老者应是会假意推辞,然后再半推半就地接受。
不曾想老者闻言双眼放光,看向张晓磊的眼中尽是赞许之色,丝毫不觉得之不武,立马挺起腰杆,捻须端坐,故作沉思之状。
片刻之后,老者干咳一声,拿腔作势一番后。
“此诗乃咏山之作,而此山名‘苍山’,此处为‘叮当居’,既如此,莫若以地为题,便叫做‘于叮当居咏苍山’,你看如何?”
张晓磊听罢,先是作讶异状,旋即抚掌大笑。
“前辈深得古风,于叮当居坐看云海,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好题,实乃好题,好诗配好题,真乃天作之合。”
张晓磊不待老者有何言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即躬身一拜。
“小子恭贺前辈得此传世之作。”
张晓磊接着再拜。
“我代苍山谢前辈,从此苍山将因此诗而闻名天下。”
虬须老者一时之间被张晓磊这一番惺惺作态弄得有些愣怔,但见其神色不似作伪,且毫做作之色,不由得心花怒放。
老者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后将酒碗朝着地上摔去,立时便被摔得粉碎,旋即便听得他放声长笑,一面笑一面遥指一处道:
“哈哈哈,杜老鬼,老夫这‘于叮当居咏苍山’一出,只怕你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