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恐怕悬。卢征演技不行啊，人气现在也垫底，出道概率几乎为零。还是跟他商量，让他主动退赛，说要去参演影视剧，这样还能面上有光。”
曹导被她堵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卢征最近名次很好，可不是垫底了，已经迎头赶上。”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过这些也不是你操心的事情，我想跟顾老师说一声，你能不能和他话干戈为玉帛，下期让他进你的组，今晚点评的时候，也对他手下留情。整一出师生握手言和的戏码，观众爱看，大家也必定被顾老师的大度所折服！”
他不敢再兜圈子了，直奔主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顾思语摆手：“不行。”
言简意赅，语气坚定。
“怎么不行？不就是你几句话的事情？”
“我凭什么替他说这几句话。我又不是他妈，还得惯着他啊。”顾思语没好气地道。
她又不是犯贱，卢征在上次公演中，直接和她唱反调，她如果跟人握手言和了，那不是把自己的脸面放在脚下踩。
简直就是在告诉所有人：没关系，都来和我作对吧，反正最后我都会原谅你们，还对你们好。
“顾老师这是不想配合节目录制了？”曹导眯起眼。
“导演误会了，你想要戏剧冲突，师生化干戈为玉帛，没问题，我愿意啊。只是卢征不行，他演技烂，我怕到该哭的时候，他都哭不出来，怎么渲染气氛？”
“这样好了，你把人选换成江盛吧，我和这只小刺猬关系差，也不愿意让他进我的组，那比卢征待遇都差，我跟他演好吧？他那演技顶呱呱啊，而且他平时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简直就是个Bking，到时候如果激动落泪，那观众还不得各个化身妈粉，偏爱得不要不要的！”
“我都想好了，到时候你给我们整八台机器对着拍，360度无死角，狠狠对准我们俩精致的脸蛋，等我们发挥高超的演技之后，今晚所有的观众都会被我们俘获，聚光灯之下，也只能看到我们俩，到时候再放点悲情感动的BGM。曹导，节目组的福气这不就来了！”
她不仅提议换主人公，甚至还把怎么拍摄都想好了，简直面面俱到，显得贴心极了。
可是曹导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他宁愿不捧卢征，也不会想把高光时刻给江盛的。
顾思语这个女人还真是牛逼，每次都能精准踩雷。
论这个节目组他讨厌的人，顾思语只能排第二，江盛最后次次都不配合的学员，还偏偏人气第一，暗箱操作都淘汰不掉，稳居曹导最厌恶人的首位。
“这是节目组投资方决定的，不是你一个导师能改变的，给我你的答案。”
“我拒绝。强捧遭天谴，卢征不是颗好苗子，投资方如果硬要揠苗助长，粪肥泼多了都能把苗给烧死，何必呢。”顾思语还是那句话。
曹导冷下脸：“顾思语，我丑话说前头，早有投资方对你不满了，要不是我一直保你，你早就被弄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哈？怎么弄我？”顾思语嗤笑一声，本来准备撵人滚蛋的，这会儿倒是生出几分好奇心来。
“你作为艺人，难道就不怕黑料？我这里可有不少关于你的，而且都是真实的。”曹导丑恶的嘴脸终于暴露出来。
这是谈判行不通，开始走威胁的路子了。
顾思语冷笑一声：“导演，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威胁我的人，现在在哪儿吗？”
“在局子里蹲着呢，正等着判刑。刑期三年起步，十年以下，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拿下最长的刑期。那个人你还很熟，就是骂你生的儿子没屁-眼儿的人。”
“就你还恐吓我呢！”曹导一怔，之后稳住表情，态度十分不屑。
“彼此彼此，我们这算是互相威胁恐吓。就看谁笑到最后了。导演，真希望你是个好人，不然你肯定要和钟奸-人在牢里相会了。”顾思语冲他笑了笑。
曹导不知道想起什么，面色僵硬，狠狠地甩上门离开了。
显然两人是谈崩了。
对于他的威胁，顾思语根本没放在心上，既然江闻烨都说了，他那边搞定了，节目组就别想整出幺蛾子。
曹导出来之后，立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开始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情况。
“喂，老陈啊，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一嘴，说是钟奸人被抓了是不是？”
“什么钟奸人？”对方显然没听明白这是谁。
“啊，就顾思语的前经纪人，姓钟的那个。”
“人家叫钟诚。的确被抓了啊，而且犯得事儿还挺大，逼迫手下艺人去□□，还不止一个，自杀了好几个，中间还牵扯到未成年，他跑不掉。之前求爷爷告奶奶都没用，就是有人要搞他，还是大佬级别，谁都保不住他……”电话那头的人谈兴大起，显然是牵扯到八卦，话都变多了。
“你是说顾思语背后有大佬支持？”曹导立刻抓住重点。
“这我不太清楚。钟诚逼迫的人太多了，搞不清楚。不过圈内最流行的说法是，丰德娱乐的新老板，新官上任三把火，有心想要肃清一下丰总留下的烂摊子，想要杀鸡儆猴呢。钟诚很不幸的，就是那只被杀的鸡。”
曹导一听这话，顿时长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改天请你吃饭。”
等电话挂断之后，他已经坚定了决心。
既然顾思语没后台，那他也来个杀鸡儆猴，让顾思语当当那只鸡。
***
顾思语正在化妆室里化妆，节目最近越来越火，节目组变得有钱了，每位导师都有独立化妆间，可以不用受人打扰。
造型师给她搭配衣服的时候，李莉忽然抱着个盒子走了过来。
“姐，有人给你送礼物！”她凑到顾思语耳边，悄声说道。
顾思语有些诧异，这个盒子看起来还挺大的，上面抱着精美的彩纸，彩带打成的蝴蝶结中间夹着一支香槟玫瑰。
花瓣娇艳欲滴，一点都没受损。
虽然不知道是谁送的，但她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这是哪儿来的？”
“是上次接你的那个司机送来的。一定要我出去拿才行，工作人员想送，他都没让。”李莉显然有些好奇。
她已经猜到司机老张恐怕是那位神秘姐夫的人，但是却因为一次面都没见上，就更好奇了。
“拆开看看吧。”
顾思语解开彩带，将那支香槟玫瑰妥善放好，打开礼盒之后，不由得一怔。
李莉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也太美了吧！”
“高定哎，姐！哇，比宁甜甜上次那件牛逼多了，都还没上市呢，还是大秀的压轴款！”
“天呐天呐，绝了！”李莉简直感叹得停不下来。
盒子里的礼服哪怕没有完全展开，都已经能看出它的美貌程度，无论是花朵的形状还是色彩搭配，简直绚丽得让人眼花缭乱。
造型师立刻拿过去打理，心里忍不住吐槽，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高定？简直委屈了这件裙子。
一看送礼物的人，就是个超级大直男！
顾思语在盒子底部发现一张字条：只有你，才能当人鱼女王，其他人连你的水晶鞋都不配提。
字条上没有署名，但是顾思语还是能够想象出，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嚣张。
李莉捂住嘴，脸上露出暧昧又激动的笑容：“姐，你告诉我，是不是姐夫送的？求求你，满足我这个愿望，我想知道。”
顾思语也没隐瞒她，直接点点头。
李莉猛地跳了几下，满脸通红，显然已经激动到不知所措了。
“天呐，姐夫好强啊。宁甜甜上次就穿了个鱼尾裙，她粉丝狂吹得不行。这条裙子可比那条美多了，她简直像个婢女嘛。用高定打败高定，用人鱼女王碾压人鱼婢女，呜呜呜——”
“神仙姐夫啊！”
李莉碎碎念着，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都恨不得用头撞墙了。
谁说男人不了解女人之间的争斗，只是没遇到在乎的人，一旦在意了，他们比谁都懂。
比如这位神仙姐夫，他简直太会了好吗！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
顾思语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来沟通录制事项，没想到一抬头竟然对上了江盛那张脸。
他穿着一身贵族学校的校服，白衬衫配领结，西装裤将两条大长腿的优势完全彰显出来，还戴了顶假发，造型是一副乖乖学生。
“我有事要说，你能让他们都出去吗？”
只是一开口，就破坏了花泽类那股忧郁气质，语气硬邦邦的，完全不好惹。
顾思语挥挥手，让人都暂时离开。
“什么事？”她问，却并没有得到回复。
抬头看过去，才发现江盛的视线停留在桌边的纸条上。
顾思语“啧”了一声，立刻收起纸条。
“怎么能偷看老师的隐私？”她瞪他。
江盛挠了挠头，他只是觉得纸条的字迹特别眼熟，眼熟到和他爸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收得很快，也没能仔细研究一下，并不敢认。
再加上他不是笔迹专家，他对亲爸最熟的字迹就是签名，偏偏纸条上没署名。
可能好看的字都有几分相似？
江盛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爸不可能和顾思语结婚的，毕竟顾思语之前喜欢过自己，哪怕之后转换目标还结婚了，那喜欢的类型应该不会变得吧？
她肯定喜欢狂气十足的。
要是他爸再年轻二十岁，顾思语很可能喜欢得要死要活，可现在岁月不饶人，亲爸都披上了绅士皮，金丝边眼镜一戴，那气质简直中年老白脸，顾思语说不定都不会多看一眼。
各种念头在江盛的脑子里翻滚，最终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揉吧揉吧，扔出了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