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七反应过来,赶忙收回心绪,蹲下身将幼僖搀起来。
幼僖越发觉得这桩事情背后有问题,反手一把抓住阎七的手臂,亟亟问:“七叔,你肯定是知道什么,不然你不会说那些话。还有,还有我爹……”
话至此处已经更咽,幼僖遍体生凉,阵阵寒意从心头蔓延,顺着血缘游遍四肢百骸,险些叫她双腿一软,差点儿又跌坐在地。
阎七已经彻底回拢了心神,一把捞住要滑坐下去的幼僖。见她双目空洞,泪珠似断线一般簌簌滑落,一时间心痛不已,忙就先让她坐下。
诸多心事梗在心里,阎七踟蹰之下,轻声安抚:“姑娘别想太多,老爷和大公子当年的确是战死沙场,有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姑娘别胡思乱想了。”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若真是战死沙场,爹临上战场前,又怎么会跟你说这些话?”幼僖瞠大圆目,重重怀疑像是解不开的死结,任阎七说什么,她此刻都很难相信。
一开始她就怀疑爹和哥哥战死的原因,大哥纵然是鲜少上战场,缺乏经验,可爹却身经百战,十战九胜,又怎么可能会轻易落入敌军的陷阱?何况爹一心为了大昭百姓,又怎么可能会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是因为贪功冒进而致使三千将士全军覆没?
当年她还小,纵然一时间很难接受这样的结局也无自知能为力,毕竟淮城远在边境,她不可能只身前往看一看战场,也无法将当年的事情进行一个还原。
但有一事她却深信不疑,外界传言说爹是因为贪功冒进才致使全军覆没,有关这一点,她绝不信!
玉牌,临上战场前的交待,还有七叔的反应……幼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难道,是因为功高震主吗?”
她无意识喃喃的一句话,却把阎七吓得浑身一抖,似有一道惊雷从头顶劈下,令他怔忪许久不能反应过来。
须臾,阎七赶紧跑出书房外,先警惕的左右四望了一番,确定外头无人,才折身进来将书房的门掩上。
“姑娘哎!”
阎七走到书案边,望着怔神的幼僖,十分无奈的喟叹一声。
幼僖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阎七走近书案旁缓缓蹲下,苦口婆心的劝:“姑娘,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杀头的大罪,你千万不能胡说。现在阎家就剩你一个人了,老爷泉下有知,定然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说这些缪言来害了自己。”